媚眼如丝,梨涡轻甜,有种直白的坦率,像是好奇他脸上的面具,很想看一看下面的脸是什么样子。
没有肢体接触,没有言语暗示,但好奇本身演好了,也是一种引诱,这是一种很高级的撩人手段,不露骨,却能让人心痒痒。
她在勾引夜无垢。
夜无垢倒是没有避之如虎,毕竟人姑娘也没有靠过来,只手中扇子轻抬,接过递过来的这盏茶,轻轻一挑一避,茶盏已稳稳落在桌面:“——芷檀姑娘可要小心,女子肤薄,莫要烫伤。”
一边说话,他还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朝慕云一眼。
他现在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不能像以前那样浪了,会被误会的,绝对不行!
芷檀也立刻领悟到了,对方言语冰冷的杀意警告。
她擅茶艺,新沏出来的茶水是烫,但经过不间断的茶具利用,濯洗,转杯,递给对方时,已经没那么烫,可能略烫手,绝对到不了烫伤的地步。
女子肤薄……还是福薄?
对方在警告她,不要自作主张,以免玩火自焚。
芷檀莞尔一笑,素手理发鬓,非常自然的掩饰了这次尴尬:“日懒梳妆,颇多怠慢,观您二位有君子之姿,想必不介意妾身失礼。”
“美人在前,倒也风雅,”夜无垢手中扇子轻摇,看向朝慕云,“朝大人觉得呢?”
朝慕云微颌首:“芷檀姑娘不必紧张,我二人今日前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姑娘请教。”
闻弦知雅意,别人给足面子,芷檀自也心里有了数,仍然是温温柔柔说话,言谈举止却少了妩媚风情:“大人请讲。”
朝慕云:“今年春末,户部侍郎王德业失足跌落河中淹死,此事姑娘可知道?”
“原是这事,”芷檀帕子掩唇,轻笑,“楼里人来人往,本不该记得,可被问的次数太多啦,免不了一次次回想,现在想忘,都难了。”
“他失足坠河,姑娘瞧见了?”
“倒也没有,”芷檀垂眼饮茶,“那夜很忙,妾身这里应付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走不开,不敢怠慢,更分不出心神关注其它,只是被问过很多次,也听了不少小话,知道王大人死的不体面。”
夜无垢:“那夜你都在忙什么,可有与官场有关的客人?”
“这个,你们官府查过,应该有卷宗记录的?”
芷檀轻笑:“那时漕帮内部好像出了什么事,连带着盐道转运也出了问题,很多人想抢转运使位置,私底下使劲,比如妾身这里的熟客,六品小官李寸英,那夜就是他花钱包场,宴请户部侍郎单于令。户部管钱粮点税,盐务一事把的尤其紧,想要往里扎,就得烧烧香,拜拜佛……但你们晓得的,官员调动,可不只是户部的事,户部中意你了,吏部不派官,你还是上不去。”
朝慕云没错过对方神情间深意:“那夜,也有吏部之人?”
“就是没有请,才出事了啊,”芷檀微笑,“李寸英大概是想逐个击破,一起请来,担心应付不了,便先请了单于令,没请吏部的人,哪知吏部侍郎胡复蒙那夜正好经过,正好看到了宴请笙歌,还正好听了两耳朵,知是为了调派盐司一事。”
她没说的太明,这话也不用说的太明,朝慕云和夜无垢就懂了。
下面人想当官,欲走门路,大家都理解,谁先谁后这种事,你不说,大家也懒的计较,可正好迎头撞上了,后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没面子?
稍稍卡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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