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的力量,就是家里有关系,有门路,绝无可能安分做个处处倚仗丈夫,连小妾都只敢暗中坑害,不敢反对丈夫纳收举动的贤惠主母。
且这些夜无垢已经帮他排除过了,断无可能。
那这个家里,能频繁接触外界,有更多可能性的,是谁?
下毒这件事,朝慕云自己看得清楚,就是高氏干的,但毒,必然是朝文康弄来的。
是准备对付谁的?
朝文康叹道:“我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但虎毒不食子,我确未曾做过——”
“那便来说说案子。”
朝慕云并没有给对方打亲情牌的机会,他只相信事实,相信证据,对方现在不愿意说没关系,他总能查到:“漕帮姚波,你可认识?”
朝文康不悦:“我一个本本分分做官的人,怎会认识漕帮的人?”
朝慕云眉目淡然:“那朝大人是想继续聊聊泉山寒了?”
正是最忙碌的上午时分,官员小吏来来往往,官署里很热闹,安静说事没什么,反正大家都忙,没心思关注旁的,真要呛起来,吵起来,就不一样了……
朝文康深呼吸一口,没说话。
夜无垢摇着扇子:“姚波虽是漕帮主帮的人,但他自己的帮派地盘,离江南并不远,距离王德业要去的待修河渠也很近,朝大人前几个月外出公干,好像也是在那一片,就没同他打过交道?”
“我……”
“据我所知,朝大人走的可是水路,”夜无垢慢条斯理,“而那段时间,姚波也刚好不在京城,自己的水道上来了官,他怎会不打个招呼?”
朝文康沉了面:“见过又如何,我同他不熟。”
朝慕云看着他的脸:“或许朝大人是想我们先去找你的上官胡复蒙,和他聊聊这件事,让他把锅堆给你?”
朝文康眉头一跳:“你放肆!有你这样跟爹说话的么!”
朝慕云全然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愧疚感,冷冷淡淡哦了一声:“若本案查理清楚,确与你有关,我可不止‘这样同你说话’这么简单了。”
“怎么,你还想把你亲爹抓进牢里?”朝文康怒火中烧,“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朝慕云眉目平直,慢条斯理:“我劝朝大人配合大理寺调查,若果真无辜,还能留条命在,否则——不说你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你家里那群窝囊废,更是谁都救不了。”
朝文康忍不住往前一步:“什么窝囊废,那是你嫡母和嫡兄——”
夜无垢扇子收起,压住他的手:“朝大人想清楚,果真要在这里动手?”
朝文康:……
他退了回去。
房间静了很久,朝慕云才又开口:“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朝文康盯着他,面色不愉。
“王德业身亡那夜,李寸英在揽芳阁设酒席,宴请户部侍郎单于令,你上官胡复蒙也曾在席间,你可也在?”朝慕云微笑提醒,“这个问题很重要,莫要撒谎哦。”
朝文康:……
“我不在席间。”
“不在席间……是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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