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的,若薇几乎是一进来就喜欢上了。
西厢房门口挂着一架竹帘,掀开竹帘进去,一眼望去,里面最里侧是一张普通的木床,但打磨的很光滑,冯氏找了一架梅花帐挂上。床脚则放着三扇竖柜,竖柜对面则是一张长几案,配着一把圈椅,门口则是面盆架等等。
“薇姐儿,等会儿娘带你上街看看,咱们缺什么再买什么啊。”冯氏扫视周围,总觉得给宝贝女儿睡这里太简陋。
真是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若薇不由想着。
爹在厨房包馄饨,娘就带着自己出去了,现下她们都是平民女子,若薇也还小,都不必带帷帽。自从若薇记事起,她就是官家千金,又相貌太过,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帷帽。现下能随心所欲的出门去,她甚至觉得吹到脸上的寒风都是温柔的。
却说母女二人一出来,就碰到西边的邻居家出来好几位年轻女子,才见一朴素的青年妇人挎着篮子出来。
冯氏认出她来:“咦,你不是秦娟儿吗?怎么又搬来这里了。”
“映雪姐姐,是你呀。咳,我哪里有银钱买屋,是在这里赁的两间房,倒是冯姐姐你,听冯太太说你陪嫁了一套院子,不会就是这里吧?”秦氏伸头望着。
冯氏笑道:“是啊,那就是邻居了,日后咱们可要多往来才是。”
二人笑着说了近况,秦氏听说冯氏丈夫是秀才,更是夸赞连连,但见她瞥到若薇的脚之后,突然神神秘秘的道:“冯姐姐,怎么你家薇姐儿还不开始裹脚,现在正是时候,你若不认得人,请我裹也成,我家女儿的脚就是我裹的,标准的三寸金莲。”
她说完,又扫了若薇一眼道:“如今女孩儿家容貌其次,若是有双小脚,才好嫁人呐!”
若薇心里一紧,她绝对不愿意再缠足了,前世就是继母刘氏让人替她用碎瓷片缠的,夜不能寐还脚肿胀疼痛不堪,还嘀嘀咕咕说冯氏不配为人母,放任孩子脚长大云云。
果然,冯氏摇头:“我只听说北边宣府、河北一带裹足风气盛,怎么咱们这里也兴起来。我就这一个女儿,不忍让她受苦。”
秦氏一脸不赞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咱们府城,刚新来的容推官,家中三个女儿都是请我去缠的脚。”
“娘,我就是不要。”若薇冷哼道,她素来脾气任性,有时候孤拐起来,冯氏这样刚强的人都受不住。
现下听女儿这么一说,冯氏连忙道:“罢了,罢了,她不愿意就算了,我看姑娘家识文断字,针黹女红都懂些,倒比这个好,再者,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指望攀高。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情托付你,你做牙婆的人脉广,我沿途听说东边开了家绣坊,我想请个女红做的好的,看能不能专教我女儿,若事成,辛苦费绝对少不了你的。”
秦氏见冯氏这般说,也就不多劝了,若薇也是松了一口气。
母女二人东街逛了逛西街,直到手提不动了,才回到家中,瘫坐在椅子上。
杜宏琛笑道:“你们俩收获不小啊。”
“那是,牙粉、刷牙子、百合油、胰子这些就不说了,还有洗衣裳用的棒槌,熨衣裳用的熨斗,还有给你买了一方墨盒。咱们几个在老家住着,沐浴都不方便,今儿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洗一遭。”冯氏伸了个懒腰。
“好了,别说了,先来吃馄饨。”杜宏琛赶紧端出来了。
还好家里常常放着木柴,杜宏琛就把从老家带过来的面和了一下,拌了荠菜馅儿,一颗颗馄饨饱满莹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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