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身上也有许多伤口,浸着不知是谁的血,但起码他还活着。
维托先冲了过去,“担架!快!”
红桫椤如梦初醒般折返回去。
维托不知道英格尔苏醒的时间,据艾利克斯的说法,他以往几次复活时间都不确定,也有可能很短,为了不重蹈覆辙,他现在率先要做的就是把人尽快送离前线。
担架立刻送了过来,骑士和士兵们围在他们身边。
有些士兵年纪还小,看到满身疮痍,忍不住撇过头,不敢再看。
维托去掰艾利克斯的手,却发现哪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扣住英格尔肩膀的那只手仍旧如钢铁般坚固。
还是得烈的骑士安东尼亚伸出手,将他手指根根掰开。
红桫椤把白布盖在英格尔脸上,那薄薄的白布很快吸透了红色的血。
她瞳孔扩张,胸腔好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
她其实一直讨厌他们俩。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充斥着爱的环境中长大,用绝对的实力审判她的人生,剥夺她的自由。
可也是他们把她救出那个地狱,给了她容身之处,给了她朋友,给了她使命,让她现在可以拯救别人恕自己的罪。
开战后,她的心境早就变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亲眼见过的人,稍微还存着良知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这两个人,尤其是英格尔·涅卡做出的牺牲,是没有人可以与之比肩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他人做出这样惨痛的牺牲呢?
一个永远冲在最前方,一次又一次冲入死地去救人,无畏地给后方的人撕开一条血淋淋的生路。
一个走过无数的战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非人道的痛苦中爬起来,永远为了救人而献上自己珍贵的生命。
红桫椤眼眶不知不觉间噙满了泪水。
士兵不需要提醒,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抬起担架的时候,血水不间断地坠入骑士走过的脚印。
目送着两人远去,士兵们眼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切。
奥拉接到得烈公爵的联络,立刻亲自赶了过去。
她让得烈公爵暂时封锁消息,将两人带回了首都。
英格尔没有在他自家的星星树下复活,而是就近找到了皇宫一棵古老的花树,奥拉在皇宫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棵种在偏僻宫殿的树竟然也是不死鸟喜爱的香树的一种。
艾利克斯是在第四天醒来的,英格尔复活的时候,他就躺在他身边,擦过不死鸟的火焰,也治好了他身上所有毒与伤,没留下半点痕迹。
他醒来后就让奥拉改造了皇室的房间,把英格尔关进去。
奥拉是看过英格尔身体那惨状,根本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英格尔没有在复生之后很快苏醒,是因为他们给他用了几天的催眠药剂。
在等待英格尔苏醒期间,艾利克斯把自己关在另外的一个房间。
奥拉也没能及时返回战场,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担心起艾利克斯。
站在门口,奥拉哑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守着他?”
“我不能去见他……我现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想伤害他………”
只需要一根轻如鸿毛的稻草就能崩溃,艾利克斯已经到了这个状态。
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半点怯懦的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厚重的窗帘只能透过半成烈日的光。
屋内光线昏暗,但奥拉的视力很好,她能看见满室狼藉。
椅子凳子书桌全都碎成渣,四散零落,沙发像是被巨力撕开,倒扣在地上,大理石砌的地面上遍布蜘蛛网状的裂痕。
没有刀剑痕迹。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一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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