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感兴趣,他们非要逼我,拿钱砸也要给我砸个屁用没有的学历,他们不是希望我能出息自己过得更好,他们是希望我出息了他们面上有光!”
晏乔沉默了。
所有劝解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作为一个也曾为理想不顾一切的人,晏乔很能理解时柘想一股脑投入到乐行的心情,但很多时候她都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看待他。
她并不觉得他的理想毫无价值,只是她觉得,至少他不能为之抛却一切,乃至自己的亲人。
“那能怎么办?他们是你的血脉至亲,你就是恨他们,这种关系也不是你一年到头不回家能断掉的。”
“我还是想做个胆小鬼。”时柘垂下眸子,扑朔的睫羽下闪着似有若无的泪光,“太窒息了,姐,我只想逃。”
在此之前,晏乔只会把他想的,非常疯狂,一个连自己都能迷失的人能谈什么理想,但时柘的一番话完全颠覆了晏乔的看法。
家人对他来说不是家人,是自由以外的牢笼,是他理想前路上的绊脚石。
“在此之前我听过太多之类的话。”
‘他们好歹是你亲人,亲人怎么会害你,他们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
‘小伙子没学历怎么在社会上抬的起头?家里人都是为了你好。’
‘去了学校就好好学习,钱都是父母交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各种各样,类同的劝说,几乎占据了他十几年的人生。
“他们总会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把所有我讨厌的,全部加之给我,他们总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时柘猛吸一口烟,最后一截也见了底,发泄似的把烟头摁灭在桌上,“可是人生下来真的就有那么多应该做不该做的吗?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决定不了,我想不明白活着有什么意义,用我的生命,来满足他们的期望而已吧。”
晏乔重重叹了口气,心里某处有些失重,又沉又空,“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她们找你找到我头上来,我肯定要给个交代的。”
时柘抬起眼,泪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你要把我交出去吗?”
“如果我想,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晏乔把老板刚拿上来的两个啤酒杯倒满,推到时柘面前一杯,不等他有反应,就先碰上去自己喝了一口,“我来是问问你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时柘握上酒杯,仰头咕噜了半杯,“但我还是想开个俱乐部,组建一个摇滚乐队,接各种商业单,到各种地方巡演,那就足够了。”
“谁家俱乐部就那么小一块儿?”晏乔想到那个简装玻璃门和里面的水泥墙就想笑,那明明就是一杂货店铺的标准。
“这不是资金有限,等我干成了,赚到钱,我铁定换个更大更拽的地儿。”时柘一口猛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液,拿开瓶器撬开一瓶,直接拿着瓶头去碰晏乔的杯子,继续仰头喝,“你快把你杯里的喝了,这玩意得拿瓶喝才够劲儿。”
晏乔噗嗤笑出声,实在是想不通,他那么重礼节的一家子人,怎么养出的这么个儿子,这是家里谁也不随,就随自己了吧。
“别转移话题。”晏乔秒变肃穆,“现在,等于我是你的债主,我就给你十年,连本带息还给我,不然就老老实实给我滚去上班。”
这句话给足了余地。
时柘什么都明白,之所以隐瞒也的确,想把最成功,最耀眼的自己展现给她看,因为他知道那是他姐姐所期望的,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支持他,不理解他,但唯独晏乔不行。
“好。”时柘坚定凝望向那双眼,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承诺,“今儿不喝死谁都别想回去。”
晏乔真的要被气笑:“拜托,喝死了怎么回去?”
“是谁刚刚那么拽说按箱的?妈的喝酒还没人跟我拽过,一箱你没喝完我记你一辈子!”
晏乔瞥他一眼,“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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