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带着她生活。” 张宇文点头道。
严峻现在已经好多了,能平静地讲述自己的生活,又道:“白天我让她去托儿所,晚上再接回家。”
严峻在两年前来了江东市,投奔兄嫂并找了工作,噩耗发生如晴天霹雳,撕碎了他原本虽不富足却温馨的生活。 他独自处理了兄嫂的后事,退租房屋,他不想与小棋分开──从她出生时,他就陪伴兄长,守在产房外,他们有感情,他绝不愿意把她交给其他人,生怕她遭到虐待与忽视。
他隐瞒了母亲这一切,与小棋相依为命,直到现在。
他不想让小棋觉得自己没有父母,于是教她喊自己“爸爸”,这样她至少有个父亲。
“这是她的出生证明……”严峻又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张宇文看,出生证明上,严玉棋的“生父”一栏是“严岱”,他又说:“正本在我房间,如果你……”
“不不不。” 张宇文忙说:“我相信你,毫无保留地相信。”
两人陷入沉默。
“妈没有给你哥打过电话吗?” 张宇文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用我哥的手机给她传语音消息。” 严峻答道:“我们的声音很像,改一改语言习惯就行,至少她现在还没有怀疑。”
张宇文点点头,又望向严峻的房间,小棋睡得很安静,也许是因为昨天奔波半夜,实在太累了。
“你现在去上班?” 张宇文说:“我们帮你照看她。”
“对,我要去公司一趟。” 严峻答道:“谢谢你。”
他没有提接下来小棋要怎么办,如果张宇文要驱赶自己,他只能接受,毕竟这和他起先的承诺完全不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了,严峻欺骗了张宇文,现在把主动权交给了他,如果张宇文说:“很遗憾,你不能再住这儿。” 甚至用不着如此直白,只要暗示一句,严峻今天下午就会搬走。
而在这漫长的沉默结束后,张宇文的第一句话是:
“所以你的房租什么时候交?”
严峻一愣,继而明白到,张宇文接受了。
“我现在…… 就交。” 严峻说:“现…… 对,现在。”
他马上掏出手机,给张宇文转账,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位缴纳全额租金与押金的房客。
张宇文查了下帐,说:“好,我收到了。”
严峻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感动,他的嘴唇颤抖,想向他致谢,却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他眼眶再次变红,几乎要哭出声。
张宇文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场合,只得套用了严峻的技巧,生硬地说:“你去上班吧,回头见”。
他把对话强行掐断,让一切情绪戛然而止,收走两个咖啡杯,躲回了卧室。
第11章
周二早上,张宇文有点郁闷地写着他新的书稿,脑海中被无数突如其来的念头占满,一会儿是天马行空的人物关系与人物困境,一会儿是现实里严峻面临的命运狠狠搧来的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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