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望见黎炀:“我去,居然还有非主流的墨镜小屁孩,你这到底是什么班啊,时董让你去训练营你还真来?”
“别瞎说。”时栖踹了他一脚,“我这叫以退为进,反正马上也不用学文化课了。”
“影大的通知下来了?”
“也就这两天吧,”说起这个,时栖的语气似乎生动了不少,抱臂向后一靠,黎炀感觉到自己的书架都跟着震动了一下,“反正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鲜少有这么得意鲜活的时候,黎炀几乎可以想象到时栖笑着的模样,手上开始描摹那双眼睛的形状。
“哟哟哟,时大影帝,”叶潇恭维道,“我以后不会是在地铁站的大屏上见到你的脸吧?”
“滚,你坐地铁吗?”
“说得也是。”叶潇仔细想了想,“不过要是你的脸真在那,我还是可以坐的,到时候跟你来一张合照。”
“少贫,有事说事,大老远过来干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体校追你那傻逼吗?”叶潇说,“那东西原来在回国之前有个男朋友,非要说是你勾搭他劈腿,正四处扬言要废了你呢。”
“我担心他摸到这里来。”
“一群傻逼,”时栖嗤笑了一声,“来就来,我怕他?”
“但是这人他爸听说沾了点黑,手上的人没点轻重,”叶潇的语气有点担忧,“要不要我想办法转来这里陪你?”
“不用,这里食堂难吃得要命,外卖也没几家,就你这么脾气能待下去?”
“再说了,”时栖微微一笑,憧憬的语气,“反正这两天出了成绩,我就走了。”
“行行行,那你自己当心点。”
叶潇说完要走,却又转头望了眼黎炀,好奇道:“你怎么大白天的还戴墨镜啊,老师不管你?”
话没说完就惨叫一声,跟谁踩了他的脚似的。
不过叶潇一向心大又自来熟,即便如此,还是凑过去看了眼,赞美道:“你这画画得还挺好看的。”
“画画?”时栖跟着好奇地转过头了。
叶潇却已经将那张画拿了起来——男生穿着干净的衬衫趴在课桌上,长长的睫毛低垂,指骨搭在课桌上,窗外是一到春天便开始漫天飞舞的紫叶李花。
“你还别说,”叶潇对着时栖的脸比了比,“这还挺像你的。”
黎炀一瞬间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狗,耳朵和脖子都变得通红,伸手将那幅画抢了过来。
“滚一边去,”时栖说,“他都没见过我。”
“不过你这画确实挺漂亮的。”
时栖这么说,黎炀才终于有一点点相信也许自己还能握起画笔,他问:“喜欢画画?”
黎炀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努力,挺有天分的。”
“可是我不能上色。”黎炀说。
他说的是不能不是不会,好像默认自己已经是失去了这个能力。
“谁说不能,我之前在画展上看到一个画家,他可以通过不同颜料的轻重和手感来确定色差,就像是做蛋糕一样。”
“既然喜欢就别放弃啊。”时栖拍了拍他的肩,黎炀觉得自己似乎一瞬间闻到了画纸上那缕阳光的味道,他听到时栖轻轻地,温柔的声音,“弟弟。”
他说完,又望了一眼黎炀桌上吃了一半的饭盒:“怎么又吃这个,没让于程给你带饭?”
一百一次……他吃不起。
黎炀咬了咬下唇没说话,时栖于是也没继续问,只是道:“那算啦,下次我给你带吧。”
黎炀一抬头,时栖却猛地将他桌上的画给抽走了。
“这个……”
“这什么这,”对面传来纸张的哗啦声,是时栖将那幅画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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