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并不达眼底:“我家里有事。”
“有事?”
“奔丧算吗?”关越说完又觉得听起来似乎有点太把这个当回事,于是又补充道,“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关越想。
其实没必要一定要回去一趟,自己站灵堂上除了能用自己的舒服让别人并不舒服毫无用处。
虽然他对那些人的不舒服也不是那么的感兴趣。
但是不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既然不重要,”林和霜一只手发动车子,“为什么要回去?”
车窗开着,关越回眸依然可以看见一点灯火通明的别墅,他很轻地笑了下,声音散在模糊的夜色里:“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表白的。”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表白的,尽管他的胸口装的是捧着心脏的兔子。
可是时栖还会有更好的爱他的兔子。
有严丝合缝的关怀和少年人炽热的爱意。
那些他不曾拥有无法给出的东西,会有人替他给予。
他不需要走到最后一天,多加一个多余的环节和不该的犹豫。
只需要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里,在长满郁金香的花园,在他需要的时候接住他。
然后,将兔子与心脏收回胸腔,脚步退回,回到那天空湛蓝绿草青翠的那天,他举起相机,开着车门向两侧打开,那人迈步从车里出来——
只缘感君一回顾。
关越的手指拂过封面上的照片,林和霜发动车子,那点灯火在他的眼中渐渐熄灭,可关越依然回过头,固执的飞蛾般要去追逐那点光亮。
“Go For The Wind Of Freedom”
时栖说,要让他做一个自由的人。
关越自认为自己做得不错。
镜头里的关少,看起来没心没肺无牵无挂,直到最后的谢幕。
关越自认为是很完美的谢幕——所以时栖将杂志送给他的时候他笑着,夏鸥唤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头,潇洒地让沈听泽和黎炀选他。
直到此刻,身后的别墅被高大的植被合拢,他在终于在众人无法望见的地方回眸望了一眼。
“你说得对,”林和霜接过他的话,轻声道,“有些身份是不合适表白的。”
比如家人。
比如……朋友。
关越望了眼膝上的杂志,忽然将胸口的那枚兔子硬币拿出来,抬手扔出窗外。
捧着心脏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在夜色里一滚,就藏进草丛里不见了。
关越并不希望时栖看到它。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栖一辈子都不要看到它。
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定需要一个表白。
林和霜加了速,科尼赛克飞驰前行,别墅终于变得遥遥不见。
关越闭了一下眼睛。
他们这样退出光亮。
他们这样退出。
他们这样……
至少,时栖还能拥有家人,和朋友。
“好了,”路灯光亮越过车窗,科尼赛克涌进车水马龙的路口,关越睁开眼睛,“就到这里吧。”
他下车,如果飞鸟已经拥有自由的话——
那便祝他拥有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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