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日,所以先不聊不开心的好不好。”
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再加重,顾庭柯不能保证如果时栖哭的话能像昨天那样有足够的风趣幽默来哄他。
更不想他因为自己。
“明天我再告诉你,”顾庭柯努力帮时栖回想着开心的事,“你是不是还没去下一个园区,那里有一个卡丁车的跑道。”
顾庭柯也许是真的不太舒服,因为向来缜密的,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里已经透露了对这个游乐场过分了解的事实:“晚上还会有烟花表演,你肯定喜欢。”
“我给你……”顾庭柯笑了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的笑容温和,就像之前本来可以不管却依然告诉时栖黎炀的伤势,昨晚本来可以趁虚而入却依然留时栖一个人。
好像对顾庭柯来说,时栖的任何事情都是凌驾于他自己之上的。
讨厌死了。
时栖想。
他真的不是很想管顾庭柯。
“顾庭柯,”时栖加重了语气,“我生日,那你呢?”
“我?”顾庭柯的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但他很快放下了杯子,“我没……”
“你没事。”时栖笑了,“是想这么说吗?”
但是这种时候时栖越是笑着就越让人心惊胆战,他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顾庭柯的,过分温热的触感让顾庭柯瞬间瑟缩了下手指,顾庭柯这个时候才意识自己指尖已经凉到不成样子,压着时栖的那节指腹竟然在微微颤抖。
“七年前你也这么说。”时栖道,“然后——”
“你走了七年。”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
“七年前我没什么立场问,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时栖笑了:“我们算什么呢?”
“盟友吗?可是淘汰都已经结束了。”
“约会?”时栖的指尖碰了碰顾庭柯的指尖,似乎想让他回忆起之前在车上牵手时的触感,“但是这个只是节目组给的任务,不用这么真情实感。”
顾庭柯的手指似乎更凉了些,时栖眼眸只垂下一瞬,便立刻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再说了,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有很多选择。”
“我来这里只是跟时臣屿置气和江导的戏罢了。”
“至于——”
“这个游乐场的建设者Taylor跟你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把我写在作文上的东西做出来?为什么第一笔捐款时间是七年前的十月七日,为什么不来我的生日宴却又留下这个礼物?”
“为什么七年前看个片子会变成那样?”
时栖缓缓地凑近他,顾庭柯心脏一跳,忽然听到他笑道:“你以为我很在乎吗?”
“水快凉了。”时栖将手指抽出来,将水杯重新握在顾庭柯的手里,冷声道,“礼物就算了,七年前没收到的东西,现在就更不用了。”
顾庭柯的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
如果他现在能保持昨天那样的清醒,就该分辨出时栖的话里掺杂着太多激将的嫌疑。
只是他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脑子里旋涡一样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思索,指尖那点温热的抽离让顾庭柯下意识地感觉到恐慌,只听到时栖道——
“你休息好了就回去,我跟节目组说今天就这样。”
时栖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中让顾庭柯油然一种失去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搞砸了什么。
但……太不应该了。
他等了七年,从上恋综开始,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在仔细斟酌。
他冷静、理智、包容、温柔,极少犯错。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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