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信息素的味道,就好像只有自己闻得到似的。
本就不想离开,方唐的憔悴让他更不可能就把这孩子放下不管,让他自己也觉得有趣,多年前冷陵戏谑过自己这番做派,他不愿被照顾,他觉得被冒犯了,他想要被尊重,更加独立的,更加……成年人才会有的,那种边界感。
做不到。
保护的欲望,照顾的欲望,管教的欲望,控制的欲望。
在给熟睡的方唐套上戒指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虚伪的挣扎了,他认可自己作为Alpha其本质就是个粗野动物的事实,他承认自己对方唐的一切可见光不可见光的图谋,想掌控也想拥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方唐受任何来自于他人的侵害。
“是吗。”
他看着脸色难看到几乎苍白的林远,面无表情地问。
若是现在有人在旁,必定会低声惊呼,纷纷捂着鼻子散开。
苦涩到鼻腔都刺痛,实在太过沉厚,戾气挟裹着压迫力。
是冲着自己来的,让林远猝不及防,竟是喉头冲上一口血,嘴里一片腥甜。
他被改造前也不过是普通的Alpha,在基因等级被压制的情况下完全保护不了自己,人造的芯片在腺体中因损坏而无法正常运转,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变得紊乱。
但林远依旧是A,闻到这股味道也难忍敌意,这已经不是挑衅,就是在纯粹地压制。目标对象清晰又明确,冒犯至极,基因里好战而不安定的本能因此兴奋起来,瞳孔似乎都扩开了些,幽深黯淡。
方唐曾被临时标记过,此时也觉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带着咖啡的苦涩味如同有了实体,把自己完全包起来,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信息,只能闻到魏承铭一个人的味道。
他迷蒙地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而自己摇摇欲坠,终于撑不住了似的,随便向什么方向倒下。
方唐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撑不撑的住,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精疲力竭。
又或许是因为安全。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紧绷的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松懈。
直到用了最后的力气,喊了他的名字,“魏承铭……”
有些奇怪,好像真的被接住了。
可能是错觉吧,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安心,明明不相信的,明明不觉得他会来。明明在前一秒,心里已经差不多认定了,自己可能就会死在这里——真如林远所说的那样,死在这个疯子手里。
那股咖啡的苦涩随着身体靠近,愈发浓重。
林远完全无法正常呼吸,头昏脑涨地踉跄两步,撑着墙,背弓了起来,猛烈地咳嗽。
魏承铭没给他多余的眼神,低叹一声,半跪在地板上愣怔的方唐面前,捞着轻飘飘的身体,给擦了擦嘴上的污血,还有手腕被长时间束缚后留下的伤痕。
“疼不疼。”魏承铭问。语气一如往常,沉稳、温厚,又冷静。
他轻抚着方唐高肿青紫的手腕,将它抬了起来。
魏承铭的动作极缓,手就也不觉得疼……但比起伤口的不适,方唐现在更多的是有些无措。
“疼吗。”魏承铭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更轻。
却叫人不自主地开始发抖。
就算魏承铭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方唐也感觉到了,他现在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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