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工作服,抱成一团,不顾形象地大喊。
周为川内心也有所动容。
他一年到头很少会生病,前两天通宵过后,光荣地感冒了,再加上庆功宴上喝了酒,加重了喉咙的不适。
身体不适的时候,心理的防线也会随之懈怠。
为了打靶加班加点时,一只憨态可掬的卡通导弹总是时不时浮现在脑海中,只要不那么忙,便会代替代码和数据,带给他片刻的放松,还有鼓励。而现在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松了,他脑海中好像只剩下那个大眼睛导弹。
同事走后,周为川走到他站过的位置,鬼使神差般地,又或许仅仅是本能地,拨通了岑樾的电话。
除了岑樾,他也暂时想不到第二个人。
岑樾哭了,被他惹哭了,这么一个不爱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脆弱,永远漂亮得毫不费力的人,终于也愿意哭了。
拨通电话之前,周为川尚且以为自己是理智的,是可以去冷静思考的,可当他听到岑樾哭腔的那一刻,一股难以抑制的心疼占据了一切,夹杂着后悔与自责。
他甚至想,不然就让这个人一直开心,一直放假吧,他不愿意面对不愉快的命题,那就算了。
所以他才指出岑樾说得不对。
付出爱哪有那么容易,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养一只猫,随随便便对一个人好。他没有强大稳定到这个地步,他也会动摇,也会改变主意,也需要一段足够空白的时间,来理清楚自己的心。
这通电话持续了很久。
周为川背靠集装箱,长腿屈着,肩背放松,将香烟滤嘴的部分捻在指腹间把玩。他想起岑樾平时很喜欢把自己的手当玩具,同时又讨厌香烟,如果他闻到指缝间浓重的烟味,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牵着玩。
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岑樾问他:“周为川,你戴我送给你的围巾了吗?”
他实话实说:“没有。”
围巾还在家里,他没带到新疆来。
“为什么不戴?”他听出岑樾的小脾气,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又回来了,“那是我用实习工资买的,不是花的家里的钱。”
“我知道。”
“你忘了吗?你上次还说我们发的工作服太丑了,”他耐心道,“在这边要天天穿工作服,配不上你送的围巾。”
猫咪看起来娇纵,实际上很容易被人哄好:“好吧,那等你回北京,一定要戴。”
这一带地广人稀,空气质量好,晴朗的日子居多,头顶的云一直在流动,不时遮住太阳,导致光线忽明忽暗。周为川抬起头,倾斜的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悦悦,我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打靶成功后,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完成,但相比这些日子的艰难,实在不值一提。
最多五天,这场硬仗就算打完了。
“周工。”
“嗯?”他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听岑樾这样称呼自己了。
“辛苦了,你们做的‘眼睛’很厉害,我很开心……你愿意和我分享。”
他笑了。
在所有关于成功的祝词里,这是最让他感到熨帖的一句。
庆功宴结束已经接近傍晚,周为川和同事在附近的集市转了转,顺便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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