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淡淡道:“下毒之人手段了了, 自然解得容易。”
金盈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好了, 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再待下去怕是会被注意到。”陆离雨拍了拍手, 打了个圆场。
——
都渊城内比城外还要阴冷许多。
街道上的修士寥寥无几,皆是行色匆匆,比修士更多的是形容枯槁的纸皮人,他们大都背着沉重的储物袋,有些纸皮人脸上烙印着骷髅的印记或是生死二字,也有的没有烙印,脚踝上却有四叶竹的印痕。
而街边的建筑透着灰扑扑的暗色,不时便有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然而街上的人却都无动于衷,只有空气中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在昭示着此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骷髅印记的纸皮人隶属白骨阙,脸上有生死字样的则是生死楼,四叶竹是拍卖场的纸皮人。”萧清焰低声给扈惊尘等人解释,“这些纸皮人是魂魄元神炼制而成,还保留着生前的意识,性格各异,若非必要,别轻易招惹他们,尤其是生死楼的那些,被带进白骨阙和拍卖场可能破些财,要是被生死楼的这些东西带走,就不好说了。”
在场的望月修士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但没谁会多此一举给别人解释,唯独萧清焰非要操这份闲心,大约是看扈惊尘年纪小又无人庇护,便多解释了两句。
扈惊尘点头,“多谢萧道友解惑。”
萧清焰摇摇头,又转头看落在后面的江顾和卫风。
卫风耷拉着眼皮,对周围毫无生气的景色兴致缺缺,算上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在生死楼内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千年前的事情他可以忘记,但他被掳来望月最开始的那两年的记忆却是无比清晰。
所以也不能怪他大开杀戒。
一只微凉的手掌忽然覆在了他的后颈上,卫风抬眼,只觉得温和醇厚的灵力缓慢地覆盖住了他全身,将他蠢蠢欲动的鬼纹拢了进去。
江顾收回手,“若不舒服,便进墨玉镯里待着。”
卫风摇头道:“师父,你的神器我说进就进,说不定哪天我就给你抢走了。”
江顾沉默了片刻,“无妨。”
卫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咧嘴笑了笑,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没有不舒服,师父放心。”
他只是……杀得太过瘾了。
——
生死楼第三层密牢。
庞大的神鸢鲛法相化作黑雾从狭窄的甬道间席卷而过,前来阻拦的修士全都被悄无声息地吞噬进了黑雾中,血色炸开,碎裂的白骨和淋漓的血肉溅到了厚重的法阵屏障上,黏腻地缓慢往下滑落,留下道道血痕。
卫风操控着分神不急不缓地走在法相之后,黑色的靴子踩过脚下泥泞的血肉,白皙的指间红绳缠绕,将还在试图逃窜的元神毫不留情地刺穿捏碎,满足着自己的口腹之欲。
他停在了第三层牢狱中间的法阵面前。
法阵之中,血污满身的青年缓缓抬起头来,他半张脸上覆着张丑陋狰狞的兽皮,令半张脸已经只剩了白骨,而在他怀里,还死死抱着具早已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然生了蝇虫,恶臭的气息透过法阵散发出来,熏得人头昏脑胀。
他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嘶哑,“你们……还想干什么?我师父已经死了。”
卫风沉默了良久,“玄之衍,是我。”
玄之衍那空洞麻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辨认他的模样,他看着面前血腥气冲天鬼纹缭绕的怪物,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卫风?”
卫风抬起手来,锋利的指甲粗暴地撕碎了面前的法阵,阵法反噬的剧痛让他分出来的元神又开始溃散,然而他的力度丝毫不减,一条胳膊被阵法生生绞碎,但很快又有新的鬼纹填充上来。
在玄之衍眼中,面前只是一个由鬼纹凝聚出来的人形,但他却好像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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