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低头看向掌心那截毫无动静的藤蔓。
“而且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是真的, 我上次飞升时温修霁就在现场, 他为何没有认出我来?”卫风在雨中盯着江顾, 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所以?”江顾看向他。
“所以这说不定都是玉三郎为了引我们前来胡诌的,根本没什么藏起来的记忆。”卫风抓住他的手,带着股寒凉的气息,“师父, 我们回去吧, 明天就离开此地。”
他在害怕。
卫风的心思对他来说太好猜测,之前那段上界的记忆让卫风如临大敌, 他害怕再和那个曜琰有所牵扯,尤其是这藤伞与当时被丢下界的藤伞十分相似。
他更恐惧无法再次飞升。
他知道瞒不过江顾,索性也不再隐瞒,乞求地望着江顾,江顾不想对他纵容太过,但卫风这般可怜的模样又难免有些扰乱他的思绪——不可否认,他也不愿意卫风和曜琰有所牵扯。
可惜这个理由无法说服江顾。
掌心的绿藤在雨丝中泛起了微光,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灵力波动的旋涡,方才江顾设下的法印终于起了效果,这是白日里风无忧紧跟在玉三郎身边记下的法印。
卫风抓紧了他的手,神色冷凝:“师父。”
“如果玉三郎真的见过你飞升失败,这反而是条很重要的线索。”江顾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扣住他的后颈亲了亲他的耳朵,目光穿透雨幕落在了某处虚空,传音道,“周围都是半仙族的人,不管你在记忆中看到了什么,看完后先进虚空印找我。”
卫风耳朵微动:“我们直接离开不行吗?”
“这条线索很重要。”江顾抬起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卫风还没来得及收回眼底
的决绝和狠厉,一时没能变回可怜巴巴的模样,愣了一瞬,扭曲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江顾对此没什么反应,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个什么东西,若卫风真这么听话良善,也不会被选中当他的劫玉,只不过现在他还有把握掌控住卫风,不管是萧澹和半仙族又或者是天道,卫风与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果想要飞升,卫风在棋局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
但现如今他已经不想杀卫风证道,那么谁都别想让他按部就班。
他当初被封印的上界记忆本就模糊不清,修习无情道,收徒,杀妻证道……随着卫风上界记忆逐渐展露和玉三郎藏起的记忆一事,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记忆的真伪——记忆可以被封印掩藏,自然也可以被篡改捏造。
现在杀妻证道一途行不通,那就是杀妻证道本身就存在问题。
大道万千,他想飞升本就应该有万千途径,无情道的本源也不过一个道字,无情两个前缀词换成任何词都不会影响他的道心本源。
他想杀谁便杀谁,该做主的是他自己,而非一段模糊不清难辨真伪的记忆。
卫风看着天空中逐渐集聚的劫雷,愕然看向江顾:“师父,你怎么忽然就要突破了?”
“无妨,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江顾往他眉心画了个凝神符,神色冷淡道,“你记住,记忆终究是记忆,无论真假对你而言都已经是过往,轮不到它们来影响你的道心,明白吗?”
卫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既师承悟道江顾,对他的感悟自然也有所感知,隐约能感受到江顾稳固甚至有些凶悍的道心,即便沉曜的天雷对江顾友好,现下也带上了怒意,那是被挑衅权威的不满。
江顾没再管上空的雷劫,带着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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