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家族医生Simpson帮祁沣裕做了常规健康诊疗之后,走出别墅庄园,祁浪追上了他,将昨晚在白禾药瓶上看到的名字告知于他——
“这是什么药?”
“SSRIs,是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的英文缩写。”Simpson回答道,“简单来说,就是抗抑郁药。”
此言一出,祁浪呆立在原地,全身僵硬,眼底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是他的错觉,这一次重逢,他是感觉到她身上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可是…可是怎么会!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薄唇颤抖着,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仿佛梗了橄榄,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数疑惑在他脑海里翻涌,如同漫天雪花,密密麻麻。
白禾从小那么爱笑,那么开朗…她怎么可能抑郁!
Simpson见他神情有异,担忧地询问:“祁,还好吗?”
不,不,他不好。
如同溺水窒息一般,祁浪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摸出手机,颤抖的手给言译打去了语音通话。
电话接通,没有多的寒暄,祁浪撕裂地吼出了声——
“她在吃抗抑郁药你知道吗!!!”
一阵难堪的沉默…
“说话!言译,你他妈的说话!!”
倏而,少年沉静的嗓音传来——
“知道。”
祁浪大步流星走出庄园,站在草坪上,肩膀轻微地抽搐着,心痛得无法自抑:“她怎么会生这种病?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被责任感绑架,和不爱的人谈了两年的恋爱,眼睁睁看着暗恋了十多年的人退出她的生命舞台,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告白。而这个混账男朋友还在折磨她,控制她,生生把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逼成了抑郁…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祁浪静静地听着。
他能感觉到,言译平静的嗓音里,藏着一颗随时可能崩溃的定时炸|弹。
他应该尝到了极致痛苦的滋味,每一天,都在为此忏悔。
可祁浪无法原谅。
怎么可能原谅!
“言译,你要庆幸你现在不在中国,不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掰断几根。”
言译说:“祁浪,我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去陪她,那时候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催你去北里市、去陪陪她,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连我电话都拉黑了,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才后知后觉来质问我。”
“我他妈以为你在套路我。”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的骨头掰断。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还在跟我玩宫心计,承认吧,我们两个都是自私鬼,都配不上她。”
“放屁,少拿我跟你比,你不配。”祁浪破口大骂,“她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白眼狼!”
“是,我是白眼狼。”言译笑了,笑得很疯。
“白禾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开始学走路就跟着我了,我疼了这么多年的人,你怎么敢这样对她,你怎么敢!”
祁浪心都碎了,只恨他不在他眼前,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就是看到言译对她好,才忍痛离开的…
如果知道后来他会疯成那样,祁浪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出,绝不会!
电话那端,少年深沉地呼吸着,控制住了自己:“祁浪,如果你能治好她,我退出。”
“你说什么?”
“她的病是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你治好她,我不跟你争了。”言译压着痛苦,一字一顿对他说,“以后,我只当她弟弟,再不争了。”
“你舍得吗?”
“当初你能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
“那就,一言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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