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如果一定要做个区分的话,现在在给你的写信的人——也就是我——他们叫我黑昼。”
……
写到这里,一股极其强烈的厌恶感冲上大脑,查尔斯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操纵着自己的笔,将黑昼一词给划去了,笔尖用力之大,几乎划烂了质量上佳的信纸。他意识到这是“黑昼”残留在记忆中的情绪,沉浸其中的他难以避免地共情了。伊诺克对黑昼这个词汇的厌恶是如此强烈,让查尔斯无比诧异。
“言归正传。我的记忆现在有些混乱,毕竟我现在整个人几乎被劈开了(那个氪星人可真是生猛),半边身体糊了满地,旁边还有一只——见鬼的!狗!想要吃我!走开,等我先写完信!……总之,我会先尝试理清一下回忆,你可以对照一下,看看我的记忆与你的记忆有没有偏差,因为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发疯的。或许你看完整封信后才会发现,这完全是一个疯子临死前的呓语。
“你曾经告诉过我,我的心灵和精神都相当不稳定,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遭受着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疼痛,而你却认为我是因为精神不稳定才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幻痛。
“我当时并没有对你说实话。要弄清楚这些幻痛究竟从何而来,或许我该追溯到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实际上,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旁人是不太一样的。当然,这并不是指我拥有超能力之类的,而是因为我一出生就杀了自己的孪生兄弟。
“从意识到这一点开始,我就总感觉自己的身后有着一团浓重的阴影,它一直跟随着我,在我耳边低语。我努力去忽视它,努力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努力比大多数人都要活得积极向上一些。
“但没有用。它始终像一只狼一样,将它的前爪搭在我的肩膀上,朝我张开血盆大口。
“那些陌生人骂我‘死亡伴生’,说这是某种上天给予的启示。他们真是该死的正确。你知道吗?我努力生活,努力积极向上,努力阳光开朗,这并不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孪生兄弟有所愧疚之类的,这仅仅是因为我想摆脱掉那该死的阴影。
“是啊,我想我确实毫无愧疚。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害怕而已。
“我能感觉到的,这或许是个诅咒吧。幸亏我的父母都很爱我,让我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发疯。
“……我的父母。这似乎永远是个绕不开的话题。
“他们都很爱我,我知道。如你所见,我是个盛放着死亡的空壳,生来似乎就缺失了一些情感,与爱有关,但他们组成了我的灵魂中最重要的部分。
“但在我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我感觉我灵魂的一半随着她逐渐僵硬的尸体一起消亡了。
“后来,我看着奥斯瓦尔德将我父亲推下了高楼,我看着他惊恐哀求的眼神,微笑着为他举了最后一次杯,感觉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也消亡了。
“那一天我喝了很多的酒,那些我本不喜欢的辛辣苦涩的液体填满了我空空如也的躯壳。你知道吗,查尔斯,那种液体真是妙极了,我甚至感觉它们取代了我的灵魂。我再也没有感受到过恐惧。
“从那之后,我没有家人了,我害死了我的每一个亲人。
“或许这就是导火索吧,我能感觉到。那团阴影离我越来越近了。酒水终究填补不了我的躯壳,但那团阴影可以,当然,非自愿的填补。
“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能感觉到无处不在.无时不刻不在发作的疼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意识到,或许那个阴影不是我的臆想,也不是什么对兄弟的歉疚,它就是客观存在的怪物。
“我也会忍不住地想,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后来我放弃了去思索,就像一个生来残疾的人放弃去追究为何命运会让他背负枷锁。
“于是我找到了你。我那时候并不指望你能给我什么太大的帮助,我只希望你催眠我,让我能无视掉疼痛。我不想对那个怪物展现出哪怕一点的软弱,好让它趁虚而入。精神上的软弱已经被我剔除了,生理上的软弱也应当被剔除掉。
“至于你给我的答复,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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