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
“……青木神君。”
应声的那一刻,云摇也看见了他身后的榻上。
那里躺着一道身影。
如玉,如雪,如霜。
雪色的长发铺了满榻,他全身的血似乎都已经流尽了,整个人都是冷白的,水一般的清透。
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弥散在这寂寥的司天宫中。
支撑着云摇的最后一股力几乎被全抽走了,她整个人有些踉跄地朝前,扒着榻边,软倒在他身旁。
“慕寒渊……慕寒渊?你睁开眼……”
眼泪难以克制地涌出,云摇颤不成声,她抬手想去摸他的脸庞,却不敢落上。
“你睁开眼啊……你忘了吗,你说要和我一起……一起回乾元的……你说过的话,你不能忘……慕寒渊——”
云摇的指尖终于还是落了上去。
冰凉。
冷过了九重天上的天寒玄玉。
而云摇也感知得到,指尖下这副躯壳早已死了,空了。
一丝神魂与生息都不复。
“初圣尊不必再执着了。”
青木神君在她身后缓声开了口:“您大约不知,窥天石上,原定结局该是终焉之力消除,起始亡,而终焉存。由终焉接替成为新的起始——天之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才是天道的用意。”
那些字句几乎要被拼凑无数遍才能进入耳朵里。
云摇死死握着慕寒渊早已冰冷的手,窒息地红着眼眶回眸:“那为何会这样!死的既是我,向乾坤混元阵献祭的也是我!他为何会躺在这里!?”
“……”
青木神君无声地望着她。
云摇僵在了那儿。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腕间。
……没有了。
魂契。
他说他自创的术法,他说那只是用来沟通心意、联结五感的……
那条系于神魂的金色锁链,不见了。
“终焉魔尊抽己身五感,借魂契,替身于您,以惑天道。”
青木神君字字沉厉——
“您向乾坤混元阵献祭己身,与终焉之力同归于尽之时,抽取和耗竭的是他的神魂生息。”
“阵成,终焉亡。”
“……”
“魔尊说了,他不信宿命,这是他为自己与天道选定的终局。与您无关。”
“…………”
在青木神君的话声下,云摇伏下身去,死死攥着慕寒渊冰凉的手,栗然难已。
她想说什么,可是五脏六腑地被翻搅着作痛,她不甘心地红着眼眶泪水模糊地瞪着榻上的人,张口,可却一个字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终局已定,”青木神君终于还是叹了声气,低下头去,“初圣尊,节哀顺变。”
“……”
“轰隆——!”
一声惊天作响。
整座起始神宫都似乎跟着动摇了几分。
青木神君皱眉回头,却不见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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