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下去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估计是早上吃得太少,之前带着廖冰樵潜水又耗费体力,他刚把两个小球捡到手里,眼前突然模糊成了一片。
海底和地上不一样,他不敢顺着水流乱游,就在水底等着那阵眩晕过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水压带来的生理变化,他的心跳突然变得忽快忽慢,一跳一跳地似乎就要脱拍。
水流在昏暗中变得粘稠。
呼吸和血脉波动的声音在耳蜗内聒噪。
云集其实并不害怕。
节目组看他没上去,一定会来找他。
而且有点小波折,对于节目热度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氧气瓶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一呼一吸的效率越来越低,就好像气体交换没有发生。
眼前的模糊不但没有改善,还在不断加重。
耳鸣之间他听见沉重的喘息。
那个声音和一阵阵地呜咽重叠在了一起,他听见自己在说:“我不用你管我,你给我滚。”
丛烈的脸,挂着汗珠,俯视着他。
背景里模模糊糊的,是粉色的桃心图案。
手突然被握住,云集茫然地一抬头。
他看不清来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是节目组来救援了。
他指着自己的氧气瓶摆摆手,示意氧气要没有了。
嘴里的硅胶咬嘴被拔走了,一个新的咬嘴捎着海水的苦涩被塞进来。
云集的腰被搂着。
他其实不明白有什么必要搂那么紧,因为他自己也在配合着踩水,对方只要引领他就可以。
他稍微把那条死死箍着自己的胳膊推开一些,却意外被勒得更紧了。
甚至有些让他喘不上气来。
但水压逐渐小了,氧气也充沛了,眼前的模糊也在慢慢缓解。
身边人的轮廓也一点点变得清晰。
潜水镜勒在随水流摇曳的短发间,下面就是丛烈挺拔的鼻子和紧紧抿住的薄唇。
那样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就像是年轻英武的海神,在自己的领界内傲然地巡游。
他一手捞着云集的腰,用力地向下蹬水。
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力量的爆发,紧致饱满的肌肉几乎要从潜水服下绷出。
直到发现丛烈的脸色逐渐泛青,云集猛地意识到到丛烈是把自己的氧气给他了。
他立刻把咬嘴摘下来往丛烈脸上扣。
就算相对潜水来说是浅水域,这个深度的水压不带氧气游上来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尤其还要带个人。
没想到丛烈一反手就要把氧气塞回他嘴里。
云集有些急。
要是丛烈有个好歹,别说后续,连一期的节目还能不能往下录都是问题。
他紧紧闭着嘴,不肯让丛烈把咬嘴塞进来。
丛烈在水中停住了。
他从后面揪住云集的头发,几乎是凶狠地吻下来,把他嘴里的空气抽走了。
那个动作大概只有两秒,等云集反应过来嘴里已经重新充满了新鲜的氧气。
破水而出的时候,云集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由着丛烈把自己架上了浮梯。
丛烈撑着他的腰,接过节目组递来的毛巾,快速把云集裹住。
他低头看着他,目光在云集脸上来回逡巡,语速极快,“有没有不舒服?受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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