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烈都能想象他说话时那种温和的情态。
准确的说,云集对他有过更多的耐心和温柔。
从前云集总喜欢夹着烟说话。
他讲话的时候不吸烟,就用两根指头松松地夹着,随着说话的起伏会有节奏地向前点顿。
等到听的时候,他就会慢慢地含一口烟,低下头从唇间不慌不忙地呼出来。
然后他会看着丛烈,眼睛微微地弯起来,含着笑跟他说一些俏皮话。
那时候丛烈做了什么呢?他稍微偏过脸,“我不想吸二手烟。”
他还记得那时候云集吃惊又窘迫的表情。
薄而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唇间随着呼吸逸出很细的几缕烟气。
他在面前稍微挥了两下手,咬住下唇按灭了烟,“不好意思,我想事儿的时候习惯了。”
那时候也是夏天,他挨着丛烈很近,两颊绯红,眼波流盼。
丛烈曾经以为那种不经意的风情万种只会出现在女孩子身上,也为自己片刻的失神懊恼。
太浅薄。
因为他曾把云集身上那种极致的美当成是纨绔的一种,是金钱堆出来的资本优雅和矜贵。
他刻意地不去喜欢云集身上烟草混杂着淡酒精的气味,尽管有时候明明觉得是好闻的,也不愿意承认。
上辈子他太把云集的温柔当作理所应当,总以为云集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俘虏的对象,都会故意地去施展这种致命的温柔。
如果说云集曾经对丛烈的温柔是十分,那现在的廖冰樵大概只是分到了半分。
而丛烈站在门外,只是听见云集的嘴里出现了一次自己的名字,心里都会有一种带着疼的眷恋。
云集还在教廖冰樵怎么说话,那边估计也请教了他一些问题,说了半个来小时都没结束。
丛烈就在云集门口坐着,来来回回地跟查小理玩扔球。
他把球扔出去。
查小理哈哧哈哧地跑过去追,再把球送回来,乐此不疲。
隐约的,丛烈闻见空气里有一点很淡的烟草味。
他立刻起身,敲了敲云集的门。
云集估计戴着耳机,没回应。
丛烈又用力敲了两下,云集跟电话里交代了两句,过来把门拉开了,“有事儿?”
虽然窗户开着,屋子里仍然有不轻的香烟味,床头的烟灰缸里还有两颗新鲜的烟头。
云集脸上有淡淡的倦色。
丛烈低头看着他,“你又抽烟了?”
“我在工作,而且我在我房间抽烟,影响你了吗?”云集微微皱着眉,语气并不客气。
丛烈想解释,“我没觉得你影响我,但是……”
“那就行,没影响你就行。”云集冷淡地准备关门,被丛烈用手卡住了。
他的目光微微向上一斜,把丛烈的手从门边烫了下去。
“你还有事儿吗?”云集依旧是好风度,但是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我是想说你别抽烟了。”丛烈一改往日的强势,声音很轻地劝他,“你还吃着药,不能抽烟。”
云集没接他的话,稍微抿了一下嘴唇,“哦还有个事儿,我之前忙忘了,这才想起来。”
丛烈等着他说,目光落在他那一双白瘦的手腕上。
他的表摘了,只有左手上还挂着那串翡翠,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次的节目录完我打算换一个地方住,房子我找好了。”云集用脚挡住往他卧室里冲的查小理,“这边我已经通知过房东准备退租,如果你还希望继续住在这里,可以直接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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