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芽是?你娘的小字,自打那年你娘出了事之后,他这?十几年来,果真再没提过画笔。”
王惠拿出摆在最上面的一卷,展开给纪云蘅看。
陈旧的画纸已经泛黄,但依旧没让画上的美人褪去色彩。
画中女子打着扇站在花树下?,似乎正在生气,美眸中带着些许恼怒。
作画之人毫不吝啬鲜艳的色彩,大片地?渲染其上,让美人的神色跃然纸上。
纪云蘅看着那幅画,心脏想被狠狠刺中,紧跟着绞痛起来。
那是?她娘。
死别多年,再次见到这?样栩栩如?生的娘亲画像,纪云蘅什么话都来不及说?,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泪珠掉落在纸上,发出轻轻的声响,趴在桌边的许君赫转头看了她一眼。
他对这?些情?情?爱爱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缠绵的东西简直像沼泽里的泥泞,死死地?裹住人的四肢,拉扯着让人无法挣脱。
许君赫心中烦闷,跳下?桌子,干脆出了寝屋,跑去院中的树下?卧着。
一抬头,皎月如?昼,夜幕干净。
许君赫将两个爪子一叠,头耷拉在上面望月,久久不得入眠,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
书?房里,王惠见纪云蘅落泪,心中希望大增,赶忙卖力地?拿出其他画卷,一一展开。
画上都是?裴韵明,各种神色,各种模样。
这?些画一直王惠心中无法拔出的刺,即便是?裴韵明后来出了事关入后院,即便纪昱再心如?死灰,由爱生恨,也不准人动这?一箱画。
王惠本以?为那些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日后都是?坦途,却不想即便是?纪昱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酒色财气的庸人,心中仍是?为这?些画留了一席之地?。
画上的每一笔,都是?当年满怀爱意的纪昱所留下?的痕迹。
王惠恨这?些东西,恨不得撕成粉碎,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今日却不得不亲手?拿出来,然后将纪昱与裴韵明相爱的过往一点?点?讲给他们?的孩子听。
“不管怎么说?,你爹当年是?真心爱你娘,也差点?赔上自己的命救了你娘,犯了错可以?再改,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王惠看着不停落泪的纪云蘅,温声哄道:“你爹已经在牢中蹲了三个月余,该受的苦,受的罪也已经够了,他纵然有错,也是?你爹呀。听闻你与皇太孙关系亲近,你到他近前去央求两句,说?几句好听的话,尽早将你爹放出来吧。”
纪云蘅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敛着眸,将泪拭去,低低道:“我从未见过我娘这?副模样。”
记忆中,自从有了母亲的脸后,那双美目就总是?蕴藏着悲伤。
只有漫漫长夜,和数不尽的哀愁。
见了这?幅画,才知娘亲当年也如?此明媚灿烂,生意盎然。
纪云蘅只看见了母亲的衰败和枯竭,没看到她怒放时期的绚烂和生机。
因此她擦着流不尽的眼泪,难以?消解心中的痛苦。
“负心之人,不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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