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的巨额赃物乃是被奸人所害,栽赃嫁祸!”
皇帝猛地一拍案桌,发?出“砰”的声响,面上已是盛怒,“放肆!”
天子一怒,所有官员同时离席跪地,百姓纷纷矮身下?跪,高喊:“皇上息怒——”
许君赫便在此时开口,“当年的案子搜出那么多铁证,哪能?有什么冤情呢?你说对吗,皇叔?”
许承宁被点了名,此时也?站出来道:“良学所言正是。父皇,此人存心寻衅,拉出去?斩了便是,切莫动怒伤身。”
原本还?闹哄哄的地方,此时竟诡异地安静下?来,没有其他杂音。却听?皇帝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这话是问?台上的邵生的。纪云蘅紧张地悄悄抬头,朝台上看了一眼。
邵生仍笔直地跪在台子中央,黑沉沉的眼睛望着皇帝,说道:“草民姓裴,名绍生,家父裴延文?。草民的祖父与裴寒松大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此话如一道惊雷,不仅落在周围人的耳中,也?重重落在纪云蘅的心头上。
许承宁大惊失色,急声道:“绝无可能?!”
他涨红了脸,因太过激动而咳得厉害,又?连声道:“父皇,当初裴氏获罪,所有直系男丁皆已处死!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裴寒松堂弟庶弟虽有不少,唯有一个弟弟是一母同出。裴家嫡系的血脉单薄,他弟弟膝下?也?只有一子,名唤裴延文?。那年出事时,裴延文?有一幼子,时年六岁。这几人都是处斩时重点关照之人,许承宁承接此事,办得尤为仔细。他记得很清楚,当年这个孩子因在郊外的私宅里玩,被他派去?清理那些孩子的人给一并杀了,尸体倒是给带了回来。许承宁当时反复确认,见?他穿着锦衣华服,又?带着裴家的玉牌,还?盘问?了属下?好?几次,确认无误后才将尸体扔去?火堆里烧了,自认绝无任何纰漏。
却不想邵生道:“当年草民在郊外私宅中与刺客屠杀,有一孤儿与草民关系交好?,更念着家父收养之恩,便与草民换了衣裳,让草民从狗洞里逃脱,这才得以苟活。”
许承宁恨得咬牙切齿,稳了稳情绪,转头对皇帝道:“父皇,此人口说无凭,想来是在此处刻意扰乱大宴。当年之事儿臣不敢有丝毫怠慢,确认了每一个罪人的身份,裴家直系的男丁不可能?有人能?逃脱。”
皇帝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的,继而望向邵生,“你可有证据?”
邵生便伸手往怀里摸出了一封信,抬手拆了之后将信纸展开,约莫有两三页。他高高举起,风将信纸扬起,上面的字迹竟是血红无比。他道:“此乃伯祖父当年含冤下?狱后,在狱中以血著书,想向皇上,向世人言明自己?的冤屈。”
当年裴寒松入狱,坊间曾有传闻,说他曾留下?一封血书,写了满篇的愿望。只是那封血书从未有人见?过,而今邵生举在手中,任风吹动,上面密密麻麻的血色字体触目惊心。
“我裴家祖训便是‘精忠报国?’,自我出生起,这四字就刻在了骨头上。伯祖父一生为国?,忠心耿耿,从未对皇上有过二?心!可怜他却遭奸人构陷,含冤而死,害我裴氏被灭满门!我隐姓埋名,苟活至今,不过就是为了能?将这封血书呈予皇上!”
“皇上,皇上——”邵生失声痛哭,泪水滚滚而下?,竭尽全力地呐喊,像是要将声音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裴家,是清白的啊!”
纪云蘅听?到此,早已泣不成声,满心震撼,无以言表。
许君赫往前两步,震声道:“裴绍生,你指认何人!”
邵生大声道:“当初陷害裴氏的奸人,正是如今的丞相,孙齐铮!草民手中已经?掌握了特征,一桩桩一件件,愿将孙齐铮的恶行向皇上禀明!”
“皇上,微臣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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