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周令宜一身喜服走到床前。
秦竹头上盖着红盖头,手上执彩缎绾成的同心结。周令宜矮身不知道跟秦竹说了什么悄悄话,小哥儿紧张握住彩绸的手微微松了些。
随后秦竹起身。周令宜注视着眼前人退着走,秦竹缓步前行。此为“牵巾礼”。
至正堂前,新人并排立于堂前。上坐周令宜父母。他俩看着皆是慈眉善目,心醇气和之人。
随着礼生唱喝,新人叩拜天地高堂。
陶青鱼立在宾客当中,位置稍前。随着礼生口中拉长的声音,眼中带着清浅笑意,安静注视着这对以后就此绑定的新人。
直至送入洞房,宾客散去。陶青鱼仍旧立在原地。
方问黎站在他旁侧,看哥儿还注视着走远的一对新人。他语气稍硬道:“舍不得?”
陶青鱼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舍不得,又不是见不到了。”
他只是感慨。
好似刚刚还一起玩儿着,现在就看他嫁人了。
方问黎轻翘唇角。
不是就好。
被人簇拥的新人已经快要拐得看不见了。他似好心问:“不跟去了?”
“不去了。”
陶青鱼嗅到鼻尖淡淡的木香,稍微往旁边避了避身子道:“时辰不早了……你、我们成亲的事儿何时商量?”
我们。
方问黎看着他动作,眼中掀起波澜。
烛火映在他侧脸,朦胧的光如覆纱,方夫子颇为攻击性的五官变得柔和。恍惚间连眼神都好像变暖了。
陶青鱼从前不细看,现在是知道方夫子貌美,不能多看。
他草草别开头,就听方问黎道:“不如宴席后?”
跟方问黎做了交易之后,他钱到手了,但方夫子说的成亲还一直没个说法。
这次当了解他成亲有哪些要求,细节之后再说。
算算应当用不了多少时间,陶青鱼考虑清楚后就点了头。“好。”
宾客都去了席间,这片地方安静不已。
两人一时无话,陶青鱼便想着晚上如何归家。
方问黎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和侧脸。
暖黄的烛火中,哥儿头顶碎发微扬,圆贝似的耳垂软乎乎的。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小的绒毛。
方问黎摩挲着手指,微微敛眸。
“该入席了。”他温声提醒。
陶青鱼回神,冲着方问黎笑了笑便走得毫不留恋。
方问黎自然而然跟上他几步,肩上忽然被人把住。
周令宜这还没喝呢就有些微醺,他乐呵道:“去哪儿?!说好帮我挡酒的,走走走。”
“我何时说过?”方问黎撇开他的胳膊。
“我今日成亲!”周令宜梗着脖子。
“所以呢?”方夫子冷漠得很。
周令宜被他这态度打击了十几年,早已经刀枪不入。他抓着人往男客那边走,嘴上嘀哩咕噜:
“放心,小鱼老板不会跑的。我给他安排了个好位置,也叮嘱我妹跟弟看着他呢。”
方问黎侧眸看着自己肩膀,抬手整了整被他弄出来的褶皱。“悠着点儿,我还有事。”
周令宜:“你得让他们悠着点儿啊。我说了又不算。”
另一边,陶青鱼被引着入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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