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问黎的声音一停,陶青鱼问:“怎么不说了?”
青嘉道:“讲完了。”
方问黎眼尾沾了笑意,问他:“还想听?”
陶青鱼脸一热。
“没有的事儿。”
方问黎道:“以后再说与给小鱼听。”
两人还没成亲,他即使能进这屋子也不能多待。方问黎起身问:“要不要出去?”
陶青鱼看几个认真摆弄起书的小孩,点头。
堂屋。
三爷爷家的人已经回家了。
陶家来了方问黎跟周令宜,他小爹爹跟小三叔又忙着去做饭。爷奶回了屋,堂屋只剩下二叔还在钻研他的木偶。
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叔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人也能走。不过爷奶担心他没好全,要他月末再去县中酒楼干活儿。
这些天屋里呆够了,陶青鱼直接去了外面。
春雨不歇,屋檐下两人并排站着。
檐下雨滴落下,经年累月在石头上砸出排排凹坑。春雨飘进来,凉丝丝地拂面而过,沁人心脾。
陶青鱼看了一会儿,低声问:“县里这事儿没人管了吗?”
方问黎偏头看他道:“事情闹得大,府衙会接手。”
陶青鱼道:“那些失踪的人能找回来吗?”
“不知。”
方问黎不愿与哥儿说这些沉重的事儿,他转而问:“之前你来县里,阿修说你问了赵家人。想做什么?”
陶青鱼掌心接了一滴雨,溅得眼睫上都是。
他甩了甩手道:“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方问黎长睫压下,眼中深邃。
“不痛不痒的教训有什么用。”
“小鱼可知,她当时是想要你的命的。再不然……”
“再不然也能让你如现在这些孩子一样,落入人贩手中,被卖到不知何地。”
陶青鱼在方问黎透着凉意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民不与官斗。”
这是现实。
“那就让他丢掉这个官帽。”
陶青鱼心中一惊。
“你不会是想动赵县令吧!”
方问黎浅笑一声,他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哥儿眼睫上的水珠。刻意在那绒绒的睫上顿了顿,他抽手。
“我一介书生,如何动得?”
陶青鱼身子骤然一僵,睫毛抖个不停。
“也、也是。”
“不过这种话在外面不要随便说,小心被抓起来。”
方夫子再能耐,也不过是书院的夫子而已。
方问黎目光一暖,低低道:“嗯,我记下了。”
躲在灶屋里偷看的人捂嘴笑弯了眼。
杨鹊悄悄道:“瞧他俩,明明还没成亲呢,这就叮嘱上了。”
方雾瞪他一眼道:“小心鱼哥儿跟你急。”
杨鹊道:“这有什么。”
方雾切着菜道:“别看他平日里不管不顾的,面皮儿也不比你厚。”
杨鹊不服气。
“我面皮儿怎么就厚了!”
“你去照照镜子就……”
话没说完,宅子外忽然闹哄哄的,陶兴隆跟陶兴旺出去瞧。方雾两人也走到灶屋门口看。
陶青鱼看了一眼,拉着方问黎进屋。
“怎么?”
“进山的那批人回来了。乱糟糟的。”
那些人知道有人青天白日直接跑村里抢东西,嘴上骂骂咧咧,说得那叫一个难听。
没多久,村里的铜锣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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