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人回应,赵绮转身,只看他爹匆匆远去的背影。
“天还黑着,你就要赶我走!”叫声混着惊雷,室内突然亮堂一瞬。
赵绮脸色煞白。
她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眼神发直。
“小、小姐……”小丫鬟被她看得害怕。
赵绮轻飘飘道:“进来。”
*
赵成鹏回到自己屋子。
何师爷等在那儿,笑着将一个颇有分量的盒子双手递上。
“大人,下面的人孝敬的。”
赵成鹏将盒子拨开,里面黄金白银堆着,底下还有一沓泛着油墨味道的银票。
他笑了一声,将盒子推回去道:“这些……你拿着。”
“明日依旧要烦劳师爷。”
何师爷脸上笑容瞬间扩大,他抱着盒子谄媚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那些刁民拦在门外。”
赵成鹏点头,拍拍他肩膀道:“夜深了,师爷回去吧。”
“那小的告退。”何劼退出门,随后才转身离开。
房门大开,烛光被夜风吹得连灭几盏。赵成鹏站在门中间,注视着何劼远去。
关上门,室内幽暗更甚。
赵成鹏看了屋里一圈,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床板。
他一双被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中,忽然金光耀眼。
为官多年,他攒了不少家底。如今上头已经盯上他,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
他抓起一把金疙瘩,脸上似笑似哭。
可惜啊可惜……
他松手,金子碰撞,赵成鹏沉迷得缓缓闭上眼睛。
做官可以不成,但不能没命。
*
方问黎回到家中,见屋里映照在窗户上的两个影子。他脚步平稳,似意料之中。
拎着衣摆上台阶,门被从里面拉开。
“从流可算回来了。”
“白大人。”
白正申扶着他胳膊让人直起身,面上带笑道:“怎么?才一年不见,生疏了。”
方问黎道:“白叔。”
“夫子,坐啊。”白谨让出他爹对面的位置,直接坐到下方。
“爹,县里的事儿我跟你说完了,你快点派人去查吧。”
白正申肃着脸道:“还用得你教。”
他转头对方问黎和蔼道:“这次来是想问问,从流交上来的那些东西,可否属实。”
方问黎敛眼道:“不敢有半分虚假。人证物证皆在,白叔要看,现在就可以去。”
白谨听得云里雾里。
“爹,夫子,你们在说什么?”
白正申瞥了眼自己的蠢儿子,略显嫌弃道:“叫你来鸣水县查私采铁矿之事,你查了一个月可查出什么来了?”
白谨被他爹堵得一哑。
沉默一刻,他嘀咕;“不是都跟你说了。”
“你那叫查?就那点东西换个人一两日就能查出来。”
白谨哑口无言。
白正申道:“好好待在这,请教请教你夫子吧!”
他起身就走。
方问黎顺势吩咐道:“阿修,给白叔带路。”
“是。”
*
子时,县里各家门前挂着的灯笼已经微微暗淡,像力竭的流萤。
风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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