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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叔脑子一根筋,没少被他爷凶。
他起身溜走,先去画图纸去了。
因着从小展现出来的各种“天赋”,家里人对他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玩意也并不惊讶。
时间久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陶青鱼在家说的乱七八糟各种主意,他们也乐意跟着去实践实践。
多半时候都能成。
不成的话,只当是宠着自家哥儿玩儿了。
*
五月中旬。
家里种的油菜少,只用了半日收上来之后地里的活儿又松快些,庄稼只需要时不时地照看。
趁此空闲,陶家人铆足了劲儿做手头的事儿。
陶青鱼在村里一连呆了七日。
不是在家跟方雾研究怎么把鱼丸做得更好就是去河里打鱼,村里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但这七日里始终不见方问黎过来。
也因此,村里开始流传他们夫夫不和,甚至是已经和离的谣言。
陶青鱼不跟村民们交流,但免不了从路上走过时,总能见一群闲人直勾勾地盯着他。
晒谷场上,落日西斜。
茂密的银杏树如巨人站立在晒谷场一边,闷热的风扫过,树叶沙沙响起。
今晚多半要下雨。
晒谷场上,好几家人在收着油菜籽。
陶青鱼穿着专门干活的粗布衣服,头发的全用粗布绑上去。
油菜籽圆滚滚的容易跑,这细致活被方雾跟杨鹊包揽。
陶青鱼则在一旁将自家晒干透了的油菜杆子几扎一捆绑好,好让自己三叔扛回去。
他一身细汗,发丝黏在额角。脸上泛红,显得有些狼狈。
虽是个哥儿,但手上却利索极了。
放眼整个晒谷场,要不是他身量虽高挑但也偏纤细些,换个不熟的人来定要怀疑他是个汉子。
谁家哥儿有陶青鱼这么能干。
不过再能干又如何,这都回来几天了,也没见他男人找来。
见方雾跟杨鹊收拾东西走了,一旁的人忍不住了。
那婶子问:“我说鱼哥儿,你不是都成婚了,还跑回来做什么?”
“就是,你那夫家不说?”旁边另一个夫郎也道。
陶青鱼撑着腰站直。
他目光扫过一旁看好戏的人,笑得亮眼弯弯,瞧着很是乖顺。
“瞧婶子、阿叔问的,我回自己家又不是往什么别的汉子家里钻,哪能不许。”
众人一听,立马在心里骂了一句。
看陶青鱼还笑眯眯的,皆是避开他的眼神,不敢再开口。
呸!不知廉耻。
这鱼哥儿真是把他小爹爹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陶青鱼笑容一敛,看道自家三叔过来,提溜着油菜杆往他三叔肩上一放。随后自己拿了最后一捆回家。
“别听那些人乱说。”
陶兴旺整个人被油菜杆遮住,说出的话闷声闷气。
陶青鱼无所谓道:“他们敢说我就敢回。”
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还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
只几日,陶家将要的东西也全都备好了。
月明星稀,天色已晚。酝酿了一下午的雨也如黄豆般砸下来。
陶青鱼正厨房做鱼丸。
他小三叔烧火,他跟他小爹爹在掐丸子。
现在只剩小半盆,做完这些待明日一早就要上县里卖。
陶家院门紧闭。
小黄趴在灶屋门口,脑袋搭在门槛盯着外面。
忽然它耳朵高高竖起,暖黄色的耳朵像炸好的黄金锅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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