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洗。
“你们为何不找个浆洗婆子?”
陶青鱼打井水的手绷紧, 随口回道:“没必要。”
一家就两口人, 两身衣服能费多少时间。
他将盆拖到葡萄架下,撩起袖子就搓。
许棋啃了一口瓜瓤, 被甜得眯眼。他目光不离陶青鱼,眼里全是好奇。
“为何不早上洗?”
“早上凉快,外出有事。”
许棋点点头道:“我吃过你卖的那个鱼丸,好吃。”
“谢谢夸奖。”
陶青鱼手上利索,衣服用皂角搓洗完,冲个两下就可以晾。
这天热,晚上就干了。
许棋吃完一牙瓜,捏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
一举一动都是被教养出来的规矩。
他看陶青鱼步子大,做事风风火火,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羡慕。
现在申时初,还不急着做饭。洗完衣服,陶青鱼又坐在了桌沿。
他吃了一牙已经不怎么凉的西瓜,看出哥儿眼中神色,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他问:“上次你出来不久你家里人就叫你回去了,现在怎么还不喊?”
许棋抿抿唇,腼腆浅笑。
“我小爹爹他们不在。”
“你偷偷出来的?”
小哥儿脑袋一点,脸顿时红了。
陶青鱼一看他就是没经历过事儿的,单纯得很。
“那你不担心回去挨骂?”
“他们不会骂我。”
那就行。
陶青鱼双腿伸直,懒洋洋般撑着石桌。
他没再说什么话,余光瞥见小哥儿打量着他的腿,好笑地摇了摇头。
县里的哥儿跟女儿一样养在家里,他遇见的都乖乖软软,矮矮小小。
他在哥儿里长得过高,被打量得也多。
都习惯了。
“咦?”门缝传来疑惑声。
两人看去。
陶青鱼嘴角高高翘起。
“阿竹来了!”
秦竹推开门往里面跑,像蝴蝶一样扑过来。
“小鱼!我还以为你又不在家!”
陶青鱼坐直,下一刻就被哥儿抱住脖子。
他拍拍哥儿后背,道:“热。”
“哼!”青竹松手,坐在另一边凳子上。
他打量着院儿里的陌生人,又戳戳陶青鱼的手。
“这位是……”
“对门的,叫许棋,过来玩儿。”
许棋当即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秦竹眼皮一跳。
下意识站起来回礼。
陶青鱼看着扑哧一笑。
秦竹立马冲着他虎着脸道:“不许笑!”
陶青鱼摇头。
“少见你这么规矩,怪怪的。”
“那你就多见见,习惯就好了。”
秦竹吧唧一下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看过院子,问:“方夫子呢?”
“书院呢。”
“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玩儿啊。”
陶青鱼看着他俩道:“我这儿有什么好玩儿的,今日怎么都凑一块儿了。”
陶青鱼是在自己家,自在。
秦竹跟陶青鱼从小玩儿到大,嫁了人也被宠着,一举一动都活泼,无拘无束的。
许棋看着,心想要是他小爹爹在这儿,定会说什么不合规矩。
他绷着有点累。
可看他们两人都如此随性,更是羡慕。
“小鱼,过几日你回去不?”
“要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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