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一声,水声又起。
陶青鱼手指无力搭在方问黎手臂,歪头靠着他肩膀。
他半阖着眼睛想,是不是他男人上山素久了,每次回来都必须吃个饱才行。可想着之前在山庄那几日,每日那样,不也还生龙活虎。
他间或哼出声,落在身上的视线灼热得烫人。
陶青鱼淹没在水中的脚趾紧紧蜷缩。既然拒绝不了,那就享受吧。
方家小院里只卧房的一盏微光从窗纸上透出来。
一直到蜡烛烧烬,自己熄灭。
子时,人已经睡得很熟。
枇杷巷,临桥的铺子后头,一张木梯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墙头。穿着一身黑的人影像融入了夜色中,灵巧爬上楼梯后,又将梯子扯上来悄悄下放到院内。
他这事做得极为熟悉。
待无声无息落在院里后,他径直往前面去。
在柜台前翻箱倒柜,瞧着手中搜刮出来的银子,他蒙着面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闪过浓烈的阴狠。
才这么点儿!
他见前头搜刮一遍,目光放在了那一家五口住着的屋子。
“相公,他来了。”女人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闷在被窝里小声道。
“别出声。”元大虎拍拍女人肩膀,掀开被子抄起一直放在屋里的棍子,看着那道在屋外晃动的人影,悄无声息走到门后。
“吱呀——”
元大虎目光一狠,棍棒破风而下。
但那道人影更为警觉,几乎是撬开门的那一瞬间,几个掠步跑回墙边。
他爬上梯子后顾不得转移梯子,愣是直接从墙面上跳下。
元大虎抓着棍子追出去,元立业从屋里隔出来的小屋跑出来,守在门口。
不多时,元大虎归来。
“爹。”
“没抓到。”元大虎抹了把脸,瓮声瓮气道,“谅他短时间也不敢来了,回去睡吧。”
元大虎回屋又坐回床上。
他媳妇道:“要不要告诉主家。”
元大虎沉了沉眼色,叹道:“明早他们来了就说。”
人是他们招来的,要是主家因此将他们赶出去,那也没话说。
*
第二日一早,陶家人上县里就知道昨晚铺子里出了事。
陶大郎看着还架在院子里的梯子,还是先去官府走了一趟。
捕快来过,查了查的周围,只让他们多警惕些,下次发现情况即使上衙门叫人,随后就走了。
铺子里的老顾客问出什么事儿了,陶大郎将遭贼了一事儿一说,顿时引得大家愤懑不已。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遭贼的铺子一连好几家。”
“不止我们?”陶大郎皱眉问。
“不止。”老顾客摇头,“正街那几个大铺子都遭贼了。”
元家人听了纳闷。
元老幺有这么个能耐?
挨家挨户偷了都没被抓到?
他们一时间怀疑,昨晚那人到底是不是元老幺了。
而在铺子外,小河对岸的人群中,在捕快走后一个身影慢慢从柳树边出来。
他抛了下手里的二两银,嗤笑一声,吐出嘴里的草叶。
“能耐了,居然敢报官。”
……
因着铺子里出了这么一桩事,不仅陶家警惕,县衙也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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