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在院内转着圈,脑子飞速转着,急声道:“我要查真相,我很着急,若有线索送上门来,人证是丁姨娘,物证便是那本书册,那书册一定就在庆王府的某一个地方,人证物证俱全,我一定会等不及的,我会去找皇上道明真相,只要闹到了御前,无论结果如何,贤王和庆王都没有好果子吃。”
“而当年的旧案已经判了,我外祖父为此告老还乡,皇上是不会希望此事有翻转的,若我一定要闹,必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这未免也太没有胜算了。”木夏道,“公子并未信,而且从一开始便一直存着疑心,若想成此事,并不容易。”
“不。”萧彻摇头,眼睛盯着沈晏,“此计,胜算在八成。”
“怎会?”春山不解。
沈晏紧紧攥着手,咬牙道:“因为五年前的沈晏一定会这般冲动的。”
少年沈晏天之骄子,外祖父是战功赫赫的成国公,父亲是有着实权的侯爷,所以大少爷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
他意气风发,他年少得志,他能文能武,家世样貌才气都是顶顶好的,他还入了宫做了三皇子的伴读,三皇子待他情深义厚,所以少年沈晏做事从不畏惧后果。
他行事张扬,性格乖张,从不欺人也从不惧人。
若是昔年的沈晏,流放五年终于得以回京,满心愤懑又被萧彻厌弃,骤然知道这些,哪怕不会闹到御前,却也一定是闹到庆王那里去的。
如此大张旗鼓,必然会有有心之人告知皇上,亦或者是在朝堂上参一本,无论参谁,此事一定会闹到明面上来的。
只要翻到了明面上,必然要当面锣对面鼓,此计便成了。
沈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人必得是熟知我性格秉性的人。”知他与萧彻的情义,知他哪怕抛却性命也要查清此事,知他一定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成了,便一箭三雕,若不成,倒也没什么损失。”春山喃喃,“那是谁如此了解公子呢?”
沈晏仿佛是被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缓缓蹲下身,低低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巫蛊之事可能是假的,向来真相都是要被掩盖的,怎会拿来做文章,岂不是自投罗网。”他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沈晏了,因为被人算计而恼怒生气,他现在只觉彷徨,巫蛊之事若只是一个计谋,那当年之事……
沈晏只觉满心苦涩,本以为会柳暗花明又一村,最终却依旧还是一条死胡同。
“倒也不用这么快下决断。”萧彻开了口。
沈晏茫茫然抬头看向萧彻。
萧彻看着他那双带着徬徨失措的眼睛,心口蓦地一疼,偏开头后才轻声道:“未到最后,岂可丧志。”
“你……”沈晏红着眼眶,嘴唇嗫嚅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起来。”萧彻朝他伸手。
沈晏耷拉着脑袋没动。
萧彻转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再次朝他伸手:“起来。”
沈晏看着眼前那只瘦削的手,手指掐进了掌心,终于抖着声道:“云翊,我怕。”
云翊,我怕……
萧彻手指微蜷,缓缓闭上了眼睛。
五年了,五年了……
他依旧见不得这人这般模样。
萧彻收回手,转了身。
看着萧彻的背影,沈晏将本已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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