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转头打量著梦白杏,乌黑斗笠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那深沈的样子似在思考这个买卖到底是否合算,而他腰际上的那个人形酒壶则已按耐不住的晃动起来,发出刺耳而兴奋的怪叫声,
见状,韶华年蓦然醒悟过来,他一个箭步窜到胡不归身边,抬手紧紧按著他的肩膀,见他似是不愿,便神色有些心急的大声道,
“大丈夫言出必行,怎能言而无信,你若是此刻反悔,你就是个乌龟王八孙子!”
“…………”
胡不归冷冷扫了他一眼,扬手用力挥开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反手将手臂朝前一伸,那人形葫芦便‘嗷’的怪叫一声,飞入了他的掌心之中,随即只见他右手屈指一弹,那酒塞就从酒壶上飞离而出,一股绿色烟气顷刻间便如烟一般嫋嫋幽幽的飘了出来。
“子矜!!子矜!” 韶华年见那绿色烟雾一出,神情立时大喜,一面叫著一面双臂一伸,将那一团绿烟圈在了怀中,看著那绿色烟气在自己怀中渐渐幻化出姿容清绝的倾城男子。
“子矜……你没事吧,子矜!你睁开眼看看我!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你出来了!”
见青子矜神色虚弱的闭著眼一动不动,韶华年神色又有些慌了,一边摇著他,一边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唤著他,
“…………吵死了!!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神情虚弱的青子矜蓦然眉头一皱,勉力睁开眼睛,不堪其扰的瞪著他怒声骂道。 他这般骂完,便又觉得更是没有力气,整个人软飘飘的如坠云里,勉强的想要挣扎而起,可是身子却是一滑,如泥一般的朝他怀中栽倒了去。
“噢噢……好好……呵呵呵……我闭!!你没事就好,来来,躺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我胸膛可是很宽大温暖的,来来……躺好了……躺好了……”
见他‘主动’往自己怀里靠了过来,韶华年一张脸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一边温柔哄著,一边轻拍著他的後背,婆婆妈妈的柔声安慰,直叨叨的青子衿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戳聋,奈何他被困在酒壶中太久,浑身疲乏的很根本使不出力气再多骂他一句,便索性紧紧闭起眼睛,一动不动的再不理会他一下。
片片雪白落花之下,
梦白杏看著那阴森恐怖的酒壶,又看著青子矜那虚弱不堪的样子,脸色更是黄如蜡纸,面如土灰,
“不!我不要被关进去!绝不……!”
他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要逃走,可是却见他骇然痛叫一声,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他忍痛回头看去,才发觉左腿上赫然被一只乌黑带刺的长矛穿过,猩红色的血顺著他的白袍一路流淌,斑斑驳驳的,甚是凄厉。
“啊……这……”
糖莲子见状,也不由紧紧握住了拳头,紧紧咬了一下唇,目光闪过一丝怜悯,她於心不忍的转头看向胡不归,刚想开口求情,便听梦白杏又是一声凄厉痛叫,顷刻间化成一团白雾被收入了酒壶之中…………
“呵呵呵~~既然剑已拿了,妖也收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吧,这里阴气森森的,总是让人不舒服 “ 舞花娘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摩挲了几下胳膊,神情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四周,率先朝回走了去。
众人见状,便也纷纷转身朝回走去,
唯独糖莲子站著没动,她只是一个人立在原地,回身看著身後那棵杏树,也不知怎麽的,那树上本来开的极为繁茂妖娆的白杏花,此刻间突然间全部枯萎了下来,一片片破败枯黄的花瓣从树枝间纷纷扬扬的飘散下来,如血一般凄厉而激烈,似在为那个不会再回来的男人送行,又像是在诉说著被强行拆散的无尽怨愤和哀怨。
糖莲子呆愣愣的看著眼前妖异凄清的画面,看著那草地上残留的点点猩红血渍,不觉间便觉得有些心疼,心里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只是有些空落落的疼。
“为什麽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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