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前面有一个很深的地洞,往上也同样是一个延伸到地面的洞口。
闻酌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口井,正是他们之前看到的枯井中的其中一口,更合适点说,这是一口人造的假井,井壁中间也就是他当下所处的位置,就是通往地窖的入口。
感受到风,手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地摇曳着,伴随着一股怪诞的香。
滚烫的蜡油滴在皮肤上,皮肤红了一大片,闻酌似无所觉。
他挑了个烛火相对静止的方向走去,越往里面越幽暗,直到他来到一个简陋的门前,轻轻一推,门轰得一声塌了。
一股熟悉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左边有一个大大的石床,上面铺着凌乱的稻草,稻草上,是一具蜷缩着,肉/体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
她的腐烂程度和村长儿子李得鹏相似,但由于这具尸体不是处于密闭环境,腐烂程度相对要更严重一点。
也就是说,两人的死期差不多一致。
闻酌将蜡烛固定在一边,捡起旁边的破布裹在手上手动检查这具尸体。
身上有鞭伤,左腿粉碎性骨折,头发凌乱,秃了一小片——很像被人过度用力扯着揪下来的。
以及下/体……有一把细碎的稻草,此刻跟糜烂的腐肉交织在一起。
除此之外尸体身上没有致命伤,体表来看没有中毒,是被不管不问病死的。
至此已经不必多说,闻酌猜想的罪名彻底被证实,这个村子涉及人口拐卖、非法拘禁、强.暴虐待等数项人人唾弃的重大罪名。
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慌乱的脚步声,闻酌摘下裹手的布迅速靠到墙边,外面传来两道声音——
“见鬼了,李家村都探索差不多了,但我的车票还没找到,明明车票线索对应的就是新郎家那口井……这边没人啊?”
“我刚刚确实看到了这边有光……”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不,你看,这里有脚印。”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发现脚印的是杜苓。
闻酌收回手术刀走出去:“是我。”
费允笙顿时大喜过望:“你怎么下来的??我们都要疯了!”
杜苓也松了口气:“这地下跟迷宫一样,乱七八糟的,我们转一晚上了。”
她状态不是很好,额头有伤,走路也不是很稳当,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
她犹豫道:“你能……”
闻酌走过去,握住她手臂缓缓拉扯,淡道:“放松点。”
杜苓提起的一口气还没松下,就听见骨头里传来“咔”得一声,手臂瞬间能动了,只是十分肿胀。
“脱臼长时间没接上,会因为局部压迫导致静动脉供血回流出现问题,别折腾这只手了。”
“谢谢。”杜苓擦去脸侧的冷汗。
“我刚摸过尸体,建议你出去洗下手臂。”闻酌语气平平。
“……还是谢谢。”她和费允笙都不知道手臂脱臼该怎么接回去,只能不管它干着急,幸好这次的同伴里有个法医,否则拖到副本结束,这条手臂都该废了。
费允笙也松了口气,将昨晚的事细细道来:“昨晚我们听你的先去了新郎家,但家里有五六个村民,看见我们就追,不过好像是怕耽误喜事,追了一段就回去了,我们便回李昆家找那个哑女,结果看见她下了一口井,我就想着早晚要下去,就让杜苓在上面看着,我跟下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杜苓还没从脱臼的疼痛中缓过来,语速缓慢:“然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摔下去了,幸好井底铺着稻草,也没有在上面看起来那么深。”
否则就不是受伤脱臼这么简单了。
费允笙叹了口气:“我爬下来的绳子也被推她的人拿走了。”
闻酌问:“推你的是村民?”
杜苓:“不清楚,太突然了,我根本来不及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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