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年看着那沉闷的棺材,那倔强的老头已经再也不会跳起来骂人了。
丰年年跟随着向不武一起去上了香,祭拜,之后将目光放在周清宇的脸上。
周清宇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丰年年莫名的心情有些不舒服。
在场的人都在等待着追悼会开始,丰年年拉了拉向黎,向黎平静的看向丰年年。
“你去看看周清宇?”丰年年问道。
“你为什么不去?”向黎和周清宇的关系止步于同学,反而是丰年年总是会因为周清宇的纠缠和周清宇打闹在一起。
“我还要陪着向不武呢。”丰年年稍微晃晃牵着向不武的手。
向黎皱眉,刚刚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妙的躁动,他们回头,看到从门口走来的颤颤巍巍的薛桥。
薛桥更老了,脊背都弯了,脸色中满是憔悴,在身边的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混浊的眼睛呆滞的看向周文翰的灵位,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是垂眸,什么话也没有说。
“妈,您到这边来坐一下吧。”薛桥的子女立刻让薛桥坐下。
丰年年看着薛桥,苍老的女性安静的坐在那里,却好像连那普普通通的椅子都过分的大,让薛桥显得更加苍老了。
“去看看你的朋友。”向不武将手从丰年年的手中抽了出来,拍了拍丰年年的后背,之后他走向了薛桥。
丰年年不知道向不武说了什么,坐在椅子上的薛桥抬头看向不武,很久都不曾再相见的两个人却是在葬礼上相逢。
丰年年从那张苍老的,满是褶子的脸上,看到了薛桥的苦涩。
丰年年没有插手向不武和薛桥的交流,而是去找了周清宇,周清宇很早就看到他们了,在得到父母的同意后,和丰年年、向黎一起去了殡仪馆的门口。
丰年年可不会安慰人,只是看着周清宇,看到周清宇已经开始眼眶更加泛红,他可不想看周清宇哭,立刻说出一句:“节哀顺变。”
“爷爷他……”周清宇缓缓道,之后微微叹气,“爷爷一直在生病,很难受,在最后的那段时间也是难受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了。”
丰年年眼巴巴的看着周清宇,无法说出什么。
“我的意思是,至少现在爷爷不那么痛苦了。”周清宇抓抓头发,倒是笑了,然而这个笑很快就再次消失,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往下撇,本来在灵堂里的平和的表情似乎因为在丰年年和向黎的面前变得脆弱起来。
“我们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我每次看到爷爷很痛苦的时候,都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吊着爷爷的命了,让爷爷不要再那么痛苦了,可昨天医生和我们预告说,爷爷已经活不过今晚了,还是很难接受。”
丰年年望着周清宇,那本来就已经通红的眼眶再一次盈满了泪水,被周清宇用手背擦去。
丰年年看着周清宇在他们的面前再次哭泣,鬼使神差的望向灵堂的方向。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这么难以接受吗?
丰年年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盗贼团被剿匪的那天,他们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是和大家一起死的,丰年年比起感伤更多的是怀念。
是不是说在情感如此深厚的时候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悲惨的呢?
即便是陪伴在最重要的人身边,让生命消逝的道路上有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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