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手下缺个会写字的,就拿着这人凑合着用了——一直凑合到现在。
杜广融抬手捻了捻那仙风道骨的胡须,慢悠悠地摇头:“非也非也。风水之道,天地之理也,某虽倾力钻研,但此道终非人力所能穷尽。”
言下之意,不是他学艺不精,而是这东西太难。
周行训“嘁”了下,都懒得搭他这话茬,反倒是奇怪起了他刚才那话,“郑家?”
这倒是惹得杜广融看过去一眼。
嗯,他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皇后的表亲家。
以杜广融那处变不惊的心态,都难得哽了一下:所以您娶皇后,真的只看脸是吗?
哽是哽住了,但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他耐着性子回:“皇后殿下少失怙恃,由姨母接去家中教养,乃是在郑家长大。”
周行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问出这件事来。
又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他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了解皇后:阿嫦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家里有什么人?……他好像都不知道。
脸上那些微的焦躁之意褪去,周行训神情反而一点点平静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化济,和朕说说皇后的事吧。”
杜广融:“……”
您可真不和臣见外。
皇帝是不见外了,杜广融可没那么心大地直接说说皇后如何如何了,他选择曲线救国:“臣一介外臣,无从与皇后熟知。只是当年卢公节义天下皆知,想来有女不堕其父之风。”
周行训微怔:“你是说、卢瑀?”
杜广融:“……”这人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当年周行训选了那么一位皇后,杜广融还以为对方多多少少有点这方面考虑,结果是他想太多了。他真的只、看、脸。
杜广融心情复杂地点头,“正是卢青石。”
瑀,似玉之石。卢瑀生前便曾自白道“顽石之质,实非美玉也”,故以“青石”为号,世人也多以此称之。
周行训确认了卢瑀身份之后就沉默了,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广融瞥了两眼周行训的神色,倒是老神在在地继续,“萧氏刚烈,亦随夫而去,只余下幼年的皇后殿下,后被姨母接入府上教养。”
至于为什么卢氏那么多人,皇后殿下反而被外姓的姨母接走,这倒是不必解释,周行训还不至于连这点政治嗅觉都没有。
周行训:“……”
他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在说话。
就这样,周行训在把政事堂里大半宰相都撅了一遍后,自己也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堂内。
作为最后赢家的杜广融慢悠悠地端起杯子来、喝了口茶。
一身仙风道骨又气度悠然的姿态,很有点幕后大boss的风范了。
然而这高人风范到底没能维持多久,等确认人真走了以后,杜广融终于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这一笑被茶水呛着了个正着,他连忙抬袖想要去拭,但格外有风度的宽袍广袖一抬,直接把旁边的茶杯带倒了。
他人还呛着咳嗽呢,却整张脸却都拧巴在一起,露出个极肉疼的神色: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郑谒之手上坑蒙拐骗……呸、这是他人盛情所赠、不好浪费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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