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又怎么样,不问又如何,他本就知道答案。
因为月娘不需要他做到这个地步。
她甘冒风险为他留在金陵,却并不需要他不顾大局为她做什么。
但感情并不是那么不求回报的东西,想要回应、期待等同的回馈是本能。
除非、她想要的回应并不在他身上……
明明是旭日初升的晨间,顾易突然觉得这阳光炽烈得有些过分,落在祼露在外的皮肤上、宛若炙烤一般。
许寄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杀了陈帝,亲手终结了自己这些年折磨的来源,直到梦醒时分还有些恍惚。睁眼看见玉行守在榻边,眼圈通红像是哭过。
许寄锦还未来得及问一句“怎么了”,玉行却先一步注意到她的清醒,一下子扑了过来,哽咽:“主子,您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怎么能这会儿寻短见?”
许寄锦怔了一下。
原来不是梦啊。
她轻轻拍了拍扑在怀中的人,低声,“我没有寻短见。”
她算计那么多,就是想好好地活下来。现下陈帝的人都没了,她怎么甘心去死?但弑君那么大的罪名,不是那么轻易能过去的,她是在搏生路。
在宫里这么多年,虚情假意早就成了本能,将只有五分的愤懑表现出十分的不甘更是容易。
她在赌。
赌那点昔日的情分在,顾易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现在看,她赌赢了……
晃着神间,外间传来一点动静,有人进来了。
在这会儿的后宫中还能行动自如、反客为主的,许寄锦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位顾夫人。
她定了定神,简单地安抚过低泣玉行,起身向外迎接。
现在这皇宫还不知姓萧还是姓顾,可不是端贵妃架子的时候,许寄锦低头得很干脆,“妾见过顾夫人。”
未及行礼,却被拉住了手。
许寄锦顺着往上看去,对上一张带着安抚意味的温和面容,“殿下怎好如此?我还未及道谢呢。前些日子春煦宫的时候,多亏太后援手。”
卢皎月加重了“太后”两个字。
许寄锦微微怔然。
她隐约意识到什么,抬眼确认过去,对方轻轻地颔了下首。
是太后。
等到陈帝死讯传出去后,这宫中的懿旨只能由她而出,所以她很重要。
几天之后,陈帝的死讯宣布,不出意外的朝野动荡。
但是顾易已经暂时稳住了局势,又有作为太后的许寄锦的配合下达的“任命辅政大臣”的懿旨,倒也勉强有了说得过去的“正当名义”,起码金陵的朝廷是稳定下来。
至于说之后各地会不会有各地宗室拥兵自立、或是地方势力寻机起勤王之师,这些事情又会闹出多大的波澜,那就要看顾易的应对了。好在顾易这些年,不是在平叛就是在平叛的路上,在应对这些事情上面,可谓经验丰富。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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