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帝议事之所了,禁卫们也不能视而不见, 抬手拦下人盘问。
这边连卢梁二人却也被阻住了去路。
“郡主、十殿下,陛下正召户部陈尚书等人议事, 恐怕不方便见人。”
说话的御前小宦官态度很好,毕竟这两位都是成帝跟前的红人。
但听了这话,梁攸尚还是脸色微僵。
梁攸业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要是这么打道回府,他先前找的由头简直被立刻拆了个底掉。
本来以为是随手为之的小事, 梁攸尚怎么也没想到会让自己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不死心地问:“陈尚书进去多久了?若是谈得差不多了, 我们可以在外等等。”
对上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小宦官的表情也不自觉地放得缓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冻人,“十殿下这可是说笑了, 陛下才刚刚叫人进去呢,这事议一议, 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您要真的有事, 奴可以代为禀报,只是在外头干等,可是白耗着了。”
梁攸尚:“……”
他不可能打断成帝议事,但是梁攸业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瞧着梁攸尚脸色微沉, 这小宦官还以为他不信,不由转过脸去寻了卢皎月确认, “郡主您可给小的做个证,您先头才从殿里离开,陛下后就召了陈尚书过来。”
卢皎月点点头,“嗯,我知道。”
她也大概能猜到里面谈的是什么事。河东战事焦灼,打的是后方军费,不谈甲胄兵刃,前线那么多张嘴,每天光是吃饭都是天文数字。成朝立朝并不久,如今还在王朝初年的休养生息之中。轻徭薄赋、鼓励耕种,成帝不打算为了河东一地的战事毁了自己多年国策,于是这钱只是从富户身上出。
……
庆和殿中。
成帝和陈尚书谈得却不甚愉快。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如今富户哪个背后没有自己的靠山?甚至有些本身就是靠山,陈尚书觉得,成帝那哪是让他要钱啊?分明是要他的命!
到时候成帝把他用完了,往旁边一扔,他怎么办?那时候定是群情激愤、群起而攻之!
成帝会保他吗?还是干脆把他丢出去解恨?
陈尚书觉得这答案很玄乎。
他这年岁,只想安安稳稳过几年等着致仕,然后回到自己的府邸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于是开口便是推脱拒绝,“陛下多虑了,如今国库尚能支撑,况且如今国家工事甚多,南边河道还在疏淤,耗费民夫者重,若是战事果真吃紧,不若……”
他这么说着,却没看见上首成帝一点点沉下去的脸色。
上首的人没有反驳,陈尚书越说越觉得就是如此。
就在他准备发挥自己宦海沉浮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口舌、慷慨陈词一番,终于觑见了成帝的黑脸。
陈尚书:“……”
他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位修身养性这么些年,可不是真的提不动刀了。
他先前光想着怎么不得罪人,可却忘了,成帝一句话,就能让他连想的机会都没有。
与此同时,庆和殿外。
卢皎月对那小宦官道:“劳烦中官通传陛下,说是高平有事求见。”
小宦官一愣。
他不太确定地看向卢皎月,踅摸着“陛下正在和陈尚书议事”这话他刚才可是说过了,那这位现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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