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都已经用尽,再也耍不出花招,只能你一拳我一拳地相互击打,像小孩打架一样丝毫没有技巧可言。
时间咬着沈时年的手臂,沈时间扯着他的头发,两人在地上翻滚一圈,同时挥拳,两只拳头碰撞到一起,在空中僵持不下。
沈时年膝盖弯曲,强行将时间踢开,对方的牙齿却始终不肯松开开,活生生带走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
沈时年半跪着,将时间摁在地上,时间瞪着他,吐出嘴里的东西,沈时年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表情如寒冰般冷峻。
“我们在天上的父……”时间挥拳出去,胸前又重重挨了一句,他咬着牙念出这段祷告词,“愿世人都尊称你为圣……”
沈时年摁住他断了几根肋骨的胸腔,不断击打着他的头部。
“……愿您你的国降临。”
他头破血流,眼睛盯着遥不可及的天花板,自顾自地呢喃:“愿你的指意行在地上……”
“嘭——”
沈时年整只手覆盖住他的脸,抬起他的头颅往地板上狠狠一砸。
“犹……犹如行在天上……”
“……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和荣耀都属于你……”
“直到永远。”
因为心脏正在超负荷运作,时间很快就缺氧了,他神志逐渐变得迷糊,眼球上翻,眼角被逼出几滴泪水。
“哥……哥哥……哥哥……”
祷告词逐渐变成无意识的呢喃,他喉咙里每磨出一个音节就要停顿很久,最后几乎虚弱得听不见。他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喉咙就随时都可能被折断,心跳声也逐渐慢下来。
他的生命正在流失。
沈时年闭上眼睛,他能听见自己身体里沉重的心跳,强烈的痛感从胸前蔓延直四肢百骸,他不可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但是双手却始终没有放缓力道。
终于,掌心再也感受不到颈侧的脉动,他大脑一片空白,手指像冻结了一般无法活动,周围只剩下自己紧凑的呼吸声。
睁开眼睛后,沈时年看着那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躯壳,垂下眼帘,扶起男孩沉重的肩膀,缓缓将其拥入怀中,手臂越收越紧。
他沉默着,眼眸比以往更加沉寂,没有人知道他心里豁然裂开的缝隙,那里寒风席卷,冰川崩溃,但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
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的痛苦才能在这个时候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所以这就是成长,”遥远的过去,有个人这样对他讲,“你必须坚强勇敢,必须无所畏惧,这就是你的命运。”
那天他又是独自走进教堂,坐在忏悔室里讲述这几天的遭遇。
他第一来到这里的时候,神父就说,在这个地方说出来的话只有他们和神才知道。
于是他讲了一个秘密。
“神会原谅我杀人吗?”
“那要看你为什么杀人,”神父在帘子另一边回答,“只要是秉持正义之道,再重杀孽也能得到原谅。”
“不是为了正义,”他说,“是妈妈交给我的任务,她让我把那个人的心脏取出来。”
“你按照她说的做了吗?”
“做了。”
“为什么?”
“我以前不做,她就会把我关起来。”
“关多久?”
“一周,”他想了想,又说,“偶尔一个月,我记不清楚。”
“她会给你水和食物么?”
“有时候会。”
“除了把你关起来,她还会做什么?”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