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花说:“嗨,管他呢,反正没了是好事,以后可不用受郑家欺负了。”
莲叶也笑道:“村里人都因为这事欢欣鼓舞的,他们也没少受郑家人欺辱,因为郑家在这里,那些威虎帮的人常来,没少在村里做些恶事,这下总算能是太平了。”
“以后啊,可以踏实过日子了。”莲叶抹了抹眼睛,感慨道。
莲旦高兴地抱住姐姐,心里的怀疑暂时压了下来。
……
送莲旦他们出门时,莲叶还和他说:“我家这回能撑过来,全靠你家相公,要不然就算郑家完了,我们也没钱治病,这三条人命就不一定怎么着了。”
听姐姐提起陈霜宁,莲旦又是一阵酸楚,心里的话憋久了,像块石头卡在那里,时不时要震颤晃动几下,让他心里又难过又自责,还有些说不出的隐隐期盼。
莲旦不想姐姐有负担,便佯装轻松地笑道:“都有难的时候,家里我和姐姐最亲,以后说不得有事也要姐姐帮我的。”
莲叶又抱了抱弟弟,两姐弟在门口又说了会儿话,莲旦便和唐花一起,往回走了。
回去以后,莲旦又蒸一大锅枣糕给李家送去,过几天,又做了一双小棉鞋给他家小花送了去。
唐花嘴上说不用,脸上笑得特别灿烂。
虽说两个哥儿现在关系越来越近,李富也是个好说话的,但唐花家里有公婆,这次唐花陪莲旦去看姐姐,家里孩子和其他活必然要交给公婆,莲旦来送东西,他公婆都眼睛看到嘴里吃得到,自然也高兴。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唐花也好跟家里开口。
……
灵匀山上,灵匀寺。
一间禅房门外,间或有低低的咳嗽声从屋子传出来。
一身鹅黄罩衫的美丽少女端着托盘立于门前,道:“宗主,该吃晚饭了。”
门里,过了一阵,才有沙哑的嗓音缓缓回应道:“进来吧。”
雪冥轻手轻脚地进得屋内,将托盘放在床榻边上的矮桌上。
托盘里,是一碗精致的肉粥,四碟清淡小菜。
陈霜宁伤得很重,需要好好调养,辟谷丸不宜再吃。
为了避免再出现被下毒的事,每顿饭都是雪冥亲自在厨房做的,并且整个过程里都看着,绝不离开,就算临时有事必须离开,她也会让柳叔齐代为看着,要么就干脆全部扔掉,重新再做。
托盘放在桌上时,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床上的人微微侧身,斜倚在床头的软枕上,他一手搭在被子上,一手拄额,衣衫柔软的面料服帖地勾勒着他的身形,长发披散着,柔顺地垂在他脸侧,将他大半张脸都遮盖住了,床榻外的人只能看见他露出来一点的肤色苍白的下巴,给人以精致而脆弱的感觉。
“柳叔齐呢,事情都办好了?”沙哑的嗓音低低地问道。
雪冥回应道:“办好了,他还在善后,但是让人传回消息了。江湖上,以后没有威虎帮了。”
陈霜宁满意地“嗯”了一声。
雪冥的脚步还是没动,眼睛看着矮桌上的吃食。
陈霜宁没看她,但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出去吧,我会吃的。”
雪冥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退出禅房。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对方并没有胃口,初时几乎整天都不吃一口,直到后来,应该是看出来这饭是她亲手做的以后,就算再不想吃,还是多少会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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