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些流民会用感恩的眼睛看着他,会哭着给他磕头……李复没法形容这种突然涌心头的感觉。
他自认到陇县当官之后,处理公务也算是勤恳,可从来没有收获过如同今天一样的真切的感谢跟踏实。
孟幞曾经说过他,说他的是漂浮的读书人治理一地,虽然他没有一味压榨跟不辨是非,可实际上陇县比起其他几个县也没好多少。
李复记得他当时反驳孟幞,他说不是他的问题,陇县治理不好有一部分是天灾跟地理贫瘠的缘故,另外一部分则是梁国无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他区区一个读书人又能为之奈何。
李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今天真的有些不一样。
想着自己的事儿,李复压低了声音又问辛娘,“昀哥儿今天回来以后怎么样,晚上饭吃得多吗?”
说起这个辛娘就皱起了眉。
昀哥儿下午回来后就情绪低落,晚上也吃得少。翊哥儿半天没见到他就吵着跟他玩儿,可昀哥儿第一次撇下翊哥儿就回房了。
刚刚那会儿他还在床上翻了好久,这会儿才睡着。
外头的事其实辛娘也听说了,毕竟晚饭的档口郭大娘就跟辛娘禀告过了,正因为这样,辛娘今天才没心思做别的事,只是担心地看着昀哥儿。
李复听辛娘说完,也有些担心地在昀哥儿盖着的被子上拍了拍。
“昀哥儿真的太聪慧了,这么点年纪就能看透很多事,你是不知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既庆幸他是我的儿子,又有些惶恐担心他慧极必伤。”
辛娘听了也不由浮现担心的神色,要是这样,那昀哥儿还不如就跟当初那个老道士说的那样,一辈子就是一个气运平平的普通人。
儿子有出息但却要经历艰难困苦跟一生顺遂却普普通通,辛娘一定选后者。
“不过也别担心,昀哥儿身体还是好的。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生过病,有福气得很。”
辛娘没了主意,下意识也愿意往好的地方想,“希望是这样,不过今天外面今天是乱了点,早知道就不同意昀哥儿出门了。他这么点孩子,看到那些流民病的死的闹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噩梦,我以后是不会同意他再出门了。”
辛娘说得心有余悸。
李复安抚地拍了拍辛娘的肩膀,又把人搂到怀里,俩人坐在床头陪了睡着的昀哥儿大半夜,就怕他留下心理阴影,今天晚上睡不着。
昀哥儿是没以前睡得舒服,不过也不至于做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昀哥儿的精神就恢复了过来。辛娘跟丫鬟还有狗子哪儿都没去,都一直在房里待着。
昀哥儿醒来的时候,辛娘就过来摸了摸他头,发现没什么事儿才松口气。
“昀哥儿饿不饿?今天娘亲给你做吃的,想吃什么都行。”辛娘说话的时候,已经笑着把丫鬟一直抱在怀里暖着的衣服拿了过来,一件件利索给昀哥儿穿好了。
“阿爹呢?”
辛娘是不想再说起施粥的事儿的,不过看昀哥儿眼睛期盼地盯着她,才无奈道:“城外施粥去了,潘大娘他们都带过去帮忙了,估计得晚上回来。所以今天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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