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打了几个滚,爆炸前山樱从车上跳下来,忍着一身剧痛往山底跑。
没跑出几步,他就看到了从半山腰上不怕死一样跟着跳下来的祁臧。祁臧刚才在路上滚了几步,肩上有枪伤,被磕得头破血流,看上去极为狼狈,比山樱似乎好不到哪儿去。
山樱不迟疑,在看到他的那刻立即拔枪射击。但是他手臂受伤,到底慢了半步。祁臧先于山樱打出数枚子弹,分别击中他的肩膀、大腿、手臂。
倒下之前,他双目写满了不可思议。大概他终其一生也难以理解,为什么警察为了抓捕他这样一个罪犯,会做到这个地步——
山樱此举极为冒险,但只要每一步算得精准,就可以从极端危险的境遇中求得一个生机。
他对这一片的地形很熟,从山路上看,所有人都会道路以外的这处地方是悬崖峭壁,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但实际上这里有很多缓冲坡,山樱计算了车速、甚至车爆炸的时机,他料定了警察不敢轻易坠下来,等他们找来支援、找来吊车一类的辅助人爬下山崖的工具,他早就已经可以逃掉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祁臧会命都不要地往山崖底下跳。
如此,山樱落网。重伤昏迷的他暂时留到了缅甸治疗。他倒是没进ICU,但沈亦寒进了。沈亦寒至今昏迷未醒,命悬一线。
此时,审讯室外的走廊里,文钰怡捏紧电话,问缅甸的同事:“跟山樱对话了吗,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不肯交代。”同事叹了一口气,“他还说……就算许辞和井望云瞒天过海,以至于老K没死,但张局死了,并且所有证据都指向许辞。他说……说许辞还是逃不掉。他说我们不能包庇许辞,只有将他送往死刑场。”
闻言文钰怡眼里顿时滑过愤怒与憎恶之色,深吸一口气,她回望了一眼审讯室的方向,表情慢慢变得平缓。
然后她道:“放心吧。也许……还有转圜。毕竟我们的同志那么优秀,他勇敢、坚毅、聪明,他还有一个不计代价信任他的人。我相信他们会找到解决办法。”
此时此刻,审讯内。
祁臧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许辞面前,在他站起来后,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非常用力,但也克制到了极致的拥抱。
许辞淡淡笑了,顺势弯着腰,将下巴枕在了祁臧的肩窝靠着。过了一会儿,察觉到祁臧的双肩都在颤抖,许辞抬起被手铐铐住的两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一支手臂,再顺势往上碰到他的脸。
指尖温热一片,许辞下意识握起拳头,祁臧的那些眼泪就好似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许久后许辞轻声开口道:“我从没见过你哭。”
祁臧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的头发,像是确认他确实存在,确认现在他没有受任何伤后,这才用力按住他的后脑勺,似乎是想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而后祁臧苦笑道:“是,我也不记得我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许辞便又笑了笑。他伸出手帮祁臧擦了一下眼泪,带动手铐发出些许响动,之后祁臧按住他的手,抬起他的脸,仔仔细细将他看了一遍,道:“我没事。我……等流程走完,我马上给你把手铐取掉。”
“不着急。我知道我是清白的,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也就还好。”许辞看向他,“那把刀……”
祁臧道:“那把刀我找到了。”
时间退回到文钰怡对祁臧的调查结束,暂时没有发现他的犯罪证据,而祁臧争取到调查此案的机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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