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坐在铜镜前,绥锦替她梳妆,宫人给殿内透气,将楹窗开了半扇,邰谙窈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朝楹窗外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偏头问:
“那边今日有什么动静么?”
绥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猜到她指的是蒋宝林,摇了摇头:“没有风声。”
邰谙窈轻轻地应了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很快,秋鸣掀开二重帘进来:“主子,早膳摆好了。”
邰谙窈被秋鸣扶着出去,今日早膳颇为丰盛,除了绥锦说的荷花酥,便是小菜就有六道,邰谙窈挑着自己喜欢的尝了尝,其余的都赏给了底下的宫人。
等早膳用罢,邰谙窈也没等到常乐轩有什么动静,她眉眼情绪淡了淡:
“走吧,去坤宁宫请安。”
秋鸣和绥锦对视了一眼,猜到主子在想什么,没敢说话。
主子和蒋宝林同住在一宫,主子位份又比蒋宝林高,按理说,去给坤宁宫请安前,蒋宝林应当来等主子一起前往坤宁宫才对。
但都到了现在,依旧不见蒋宝林的身影,可见蒋宝林的态度。
主子毕竟不是合颐宫主位,蒋宝林执意不来,主子也拿蒋宝林没有办法。
邰谙窈挑了秋鸣陪她一起去坤宁宫请安,对于蒋宝林,她没有很在意,但蒋宝林的做法,也叫她心底明白这宫中对她什么态度,邰谙窈垂下的杏眸闪过一抹情绪,很快消失不见。
美人位份是没有仪仗的,好在合颐宫距离坤宁宫不算远,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邰谙窈就见到坤宁宫的牌匾。
今日坤宁宫的妃嫔难得很齐,惯来喜欢迟到的颖婕妤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众人视线若有似无地朝殿门口瞥去。
有人瞧见了颖婕妤,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底知晓这位颖婕妤今日来者不善。
和颖婕妤相对而坐的是云贵嫔,云贵嫔抿了口茶水,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轻盈美感,她瞥了眼颖婕妤,轻飘飘道:
“在坤宁宫这么早见到颖婕妤,真是难得。”
坤宁宫中其余妃嫔倏然安静下来,云贵嫔和颖婕妤不对付良久,昨日颖婕妤落了面子,云贵嫔会趁机看笑话一点不叫人意外。
颖婕妤昨日被皇上落了脸面,心底本就窝着一团火,否则今日也不会来得这么早,现在被云贵嫔当面讽刺,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她冷笑:
“云贵嫔许久不伺候皇上,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辛苦,往日皇上心疼我,总叫我多歇会儿,我对皇后娘娘是心底尊敬着,但也不能辜负皇上的好意,云贵嫔,你说是么?”
颖婕妤一贯是泼辣的性子,仪美人入宫前,有月余时间,只要皇上入后宫,便是召她侍寝,也只有她有底气说出云贵嫔许久不伺候皇上的话。
这般明晃晃的打脸,叫云贵嫔脸上的气定神闲逐渐消失,她紧紧盯着颖婕妤,许久,掩唇笑道:
“是呀,颖婕妤惯是得宠,但嫔妾怎么听说,昨日吉云楼去御前请皇上,却是白跑一趟呢,莫不是嫔妾听错了?”
颖婕妤倏然冷下脸。
殿内气氛一时凝固住,其余妃嫔面面相觑,不敢掺和这二位宠妃的对峙,高位妃嫔也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就在这时,外间传来通报声,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
提花帘被掀开,有人被宫人扶着走进来,轻风拂过她发髻上的步摇,吹起细碎的响声,来人穿着一袭青黛色鸳鸯缎宫装,只叫人觉得腰肢纤细,但当她抬眸望过来时,倏然叫殿内陷入一片安静。
有人呼吸骤然收紧,也有人脸色难堪,但都蓦然心底升起一股了然,怪不得她一入宫就能得了封号。
邰谙窈没想到殿内这般安静,她抬起杏眸,仿若有点无措地看了四周一眼。
这般作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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