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锦替她捋了下青丝,问?她:“主子,咱们要不要过去?”
邰谙窈凝眸,她按了按额角,轻声吩咐:
“让小松子先打听一下,都有谁过去了。”
颉芳苑内再是提前排练过,临到?真实生产时,也?肯定是手忙脚乱,皇后娘娘过去是坐镇,她们这个时候前去,再是打着关切的名义其实也?不过是添乱。
谁都不是傻子,谁也?都想趁这个时候浑水摸鱼。
邰谙窈没有动,也?没有再睡下,秋鸣也?很快来?了殿内,外间彻底热闹起来?,闻乐苑内才点了灯,绥锦替她梳着青丝,邰谙窈轻声道:
“不必刻意打扮。”
绥锦了然,抬手替她拨了一下额角的青丝,特意将玉簪调整了角度,看?似松垮,但走动间也?不会轻易掉下来?。
闻言,秋鸣也?挑了一件不出挑的宫装,依旧是青色,颜色较往常却是浅淡些许,没有左一层右一层束缚,又将一旁的披风准备好?。
闻乐苑殿内实在安静,彼此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邰谙窈抬头望了眼楹窗外,今日月色稀疏,不见星光,安静无声地笼罩天地,有股乌云仿若将要压下来?一样,让人觉得压迫,邰谙窈轻声问?:
“你们说,她这一胎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现时女子处境艰难,虽然都是皇嗣,但谁都清楚皇子和公主的分量是不同的。
云家也?是显赫,一旦云婕妤诞下皇子,这宫中的局势许是又要变了。
这绝非是邰谙窈想看?见的结果。
这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小松子才回来?:“主子,除了皇后娘娘,目前只有甘泉宫附近的几位主子过去了,圣驾也?到?了甘泉宫,奴才回来?时见到?慈宁宫的高嬷嬷,其余宫殿也?有了动静。”
邰谙窈穿上秋鸣拿来?的衣裳,四月份也?热了起来?,她依旧是穿了披风,脸上白净,未施粉黛,她朝铜镜中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满意,拿着脂粉在脸上涂了些许,再看?铜镜时,里面的女子脸上遮住了些许红润,仿若是未休息好?的气色难看?。
她这时才出了闻乐苑,至于众人是冲着云婕妤去的,还是冲着时瑾初去的,在夜色浓郁下,谁分得清呢。
等她上了仪仗,留了绥锦看?守宫殿,秋鸣和小松子都跟上了她,小松子低声和她汇报:
“云婕妤发动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
从云婕妤发动,到?惊醒宫人,在到?消息传到?后宫,其中耽误了不少时间,邰谙窈得到?消息时,颉芳苑就忙碌了好?一阵。
邰谙窈握着手帕,等仪仗停下来?时,她刚下了仪仗,就有一阵寒风呼啸地刮过来?,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抬脸望了眼颉芳苑的牌匾,拢紧了披风的帷帽,才抬脚踏了进去。
邰谙窈到?得不早不晚,周贵嫔和姚嫔比她到?得要早。
周贵嫔冲她看?过来?,邰谙窈扫了眼闲庭中的情况,产房内云婕妤的惨叫声连绵不断,听得让人心底发颤,时瑾初和皇后站在一起,中间有人搬来?了椅子,但二人都未入座,皇后低声说了什么,脸色一片凝重,相较而言,时瑾初反倒是眉眼情绪平静。
邰谙窈没再细看?,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什么行不行礼的,她走到?了周贵嫔跟前的,低声问?:
“现在如何了?”
周贵嫔皱脸摇头,里头的惨叫声让她觉得有些渗人,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偷摸地和邰谙窈说:“听说云婕妤是起夜时不慎摔了一跤,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
邰谙窈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贵嫔耸肩,谁知道呢。
时瑾初这时也?看?见了她,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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