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的一点希望是,那把钥匙会不会随着焚烧,而出现在宋琴文的骨灰中。
不是说火烧不了吗,为什么?
摩擦和不适感越来越明显,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被迫佩戴上了如此耻辱的东西。
宋琴文死得干脆,却留下这么个玩意,用来恶心自己。
怪不得最后几天,没有逼迫他。
因为他认为,阮榛已经被禁锢。
夜里的殡仪馆,太冷了。
装殓完毕,阮榛转过身,平静地抱着那个白玉骨灰盒,并高高举起——
宋书灵的瞳孔收缩了下。
“砰!”
巨大的碎裂声中,宋琴文的骨灰纷纷扬扬地飘落。
阮榛惊讶似的捂住嘴,后退一步:“呀,抱歉,”
“手滑了哦。”
四散的骨灰混杂着碎裂的白玉,洒得遍地都是。
那叫一个漂亮。
第5章
“真是不好意思啊。”
阮榛松开捂住嘴的双手,一脸歉意地拿起旁边的扫把,抬高声音。
“怎么回事,我也太不小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当着宋书灵的面,抄起旁边的扫把,声音很大——
“要快点扫起来才行呢!”
好爽。
这种物理意义上的“骨灰扬了”,实在是令人精神愉悦。
阮榛不管不顾地挥着扫把,压根不看前方,直到被一把拧住手腕。
“你在做什么!”
宋书灵厉声斥责,粗暴地把他往后一扯,动作太大了,痛得阮榛手指一松,扫把直接落在地上。
“我在扫骨灰啊?”
宋书灵阴沉着脸:“你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啊,”阮榛疼得脸色发白,语调仍很轻松,“骨灰撒在地上,难道你不扫吗?”
宋书灵明显地愣了下。
在这个瞬间,两人直视着彼此的眼睛,情绪噼里啪啦碰撞,同时清楚地看清了彼此的疑问。
为什么骨灰会撒在地上?
因为骨灰盒子摔了。
为什么骨灰盒子摔了?
因为不小心手滑了啊。
……宋书灵沉默了。
而阮榛,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有问题吗?
说好了是为了给宋琴文敛骨的,那他做的这些完全符合逻辑啊!
干嘛还要这样跟看神经病似的看自己。
阮榛稍微挣了下,没挣开:“放手!”
宋书灵反而给他扯得更紧,铁钳似的拽住手腕,阮榛被带得踉踉跄跄往前,随即,大门被宋书灵一脚踹开。
外面的工作人员吓得一激灵:“先生?”
宋书灵把阮榛往前一推 ,对着自己的助理发话:“给他带走,去水云居。”
候着的管家心里一哆嗦,没抬头。
水云居……
那可是三爷自己的私宅。
这阮榛是大哥的夫人,葬礼还没结束,怎么就给嫂子往自己家里带呢?
阮榛也没反抗,顺从地跟着走了,只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似乎有些受凉。
管家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虽然跟了宋琴文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对宋家有极深的感情,但对于宋书灵的手腕也有所耳闻,没半个胆子去置喙,说不定是有别的隐情,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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