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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故听见了闻归说的话,一时有些摸不准他是在认真地说,还是在开玩笑。
闻归说他吃醋了的时候,是在笑着的。很淡很淡的笑意,浮在他的嘴角上, 就连眉心皱起的细纹也都若有若无, 看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只有在这种时候裴知故才能真切地感觉到, 闻归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
他回答说:“没有必要。”
裴知故的手指摸过桌上的玻璃杯, 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 冰凉的触感让他回了回神, 语气平静地又补了一句:“不值得。”
他在安慰人这方面向来生疏, 听着闻归说他吃醋了也只会这么干巴巴地说这么两句话。
不过好在这样的两句话对安抚闻归来说已经足够。
闻归起身走到了裴知故的身边, 低头看着他。然后抬起手来替裴知故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裴知故只好顺着他的动作仰起头来看着他。
闻归垂眸, 他的手缓慢地划过裴知故脸颊, 最后停在了脸侧, 半捧着他的脸, 用拇指轻轻地按住了他的下唇。闻归的力道不重,只是裴知故的唇上有些微不可察的伤口,在闻归按上的一瞬间,还是感到了一丝刺痛。
裴知故很少从这个角度去仰视闻归。
没有笑意的,平静的,沉默的,锋利的,漫不经心的……
倨傲的。
裴知故没来由的想起来这个词。
闻归像一只倨傲的北方狼。
穿过了层层风雪圈定着自己的领地。
然后他听见闻归呢喃似的叫了他一句。
“吱吱。”
闻归的声音放得很低,低得甚至有些温柔。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裴知故的嘴唇,撬开牙关,让他咬住了自己的拇指。
他说:“吱吱,吱吱。”
他一遍一遍地叫着,一遍比一遍温柔,一遍比一遍眷恋,一遍比一遍暧昧又深情。
裴知故意外地并不讨厌。
他安静地听着,听着闻归像是循着这个称呼找到他的身边似的。闻归扶着他的脑袋,随着一声一声的「吱吱,吱吱」,缓慢地低头俯身靠近了他。
闻归的动作很慢,和他说出的话一样慢,两个字之间的音节仿佛都连在了一起,在闻归的口中,好像有了另外的意义。
最后他松开了按住裴知故嘴唇的手,停在了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不要一厘米的地方,轻声说了句:“吱吱,不要讨厌这个名字,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而我不是他……”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近到裴知故只要稍稍抬头就能吻到他的下巴。
闻归的声音微顿,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裴知故的额头,吻完之后才又接着说道。
“我是你的Alpha。”
裴知故看着闻归的眼睛,温柔得让他不敢直视。
他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某处地方,在闻归认真地注视下,悄悄地、悄悄地碎掉了。
旧的伤口从他的身体里剥离,断裂的横截面上才能生出新的血肉。会疼,会难过,会有反应。
裴知故绷紧了嘴角,眼里却流露出了太多的情绪。
茫然、不解、困惑、犹豫、遗憾。
最后全都化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裴知故主动地抬起手勾住闻归的脖子,认命一样闭上了眼,喟叹道:“闻老师,你明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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