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还一口没动,似乎在等自己。他一愣,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周斟再次看他一眼。
这一眼冷淡至极,梁拙扬差点跪下认错。他刚想找补,周斟淡淡开口:“五点。”
“啊?”梁拙扬吃惊,“你起好早。”
“我每天都是五点起床。”周斟说。
“起这么早干嘛?”梁拙扬问。五点,他十七岁的人生里,这么早起床的日子一双手数得过来,“天都没亮!”
周斟又看了他一眼。
梁拙扬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周斟的眼神,也不是多凶,就是没情绪,让梁拙扬头皮发麻。这大概就是顶级哨兵的精神力?
“不好意思啊我话多。”梁拙扬含糊道,端起餐盘和杯子,跑到离周斟最远的位置坐下。
“……习惯了。”声音自桌对面传来,“一直是五点起床,然后训练。即使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也还是会自动醒过来。”
梁拙扬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对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晨曦光线里,周斟眼底浮现一丝落寞之色,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又消失不见了。
——即使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
梁拙扬心底困惑。
他没有追问,低头吃完煎蛋、喝光牛奶,放下玻璃杯,深吸口气,抬起狭长的眼睛直视周斟。
他看见周斟的眼睫仓促眨了眨。梁拙扬皱眉,仿佛看见周斟耳朵红了,没顾上仔细瞧,周斟一抬手,理了理散落的碎发,柔软发丝遮住了耳朵。
梁拙扬握紧玻璃杯:“周斟……少校,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周斟低头喝口咖啡:“嗯。”
“我昨天才知道我要跟、跟你结婚。”
“嗯。”
“我刚满十七岁,结婚这件事对我来说还很遥远,我没想过,也没准备。”
“嗯。”
“我相信你也一样,肯定很震惊要跟我结婚吧!”梁拙扬说到这,脸都发热了。跟人表白大概都没如此羞耻!梁拙扬摸了摸后颈,低下眼睛不敢看对方,“我没成年、没分化,最关键的是,跟你一样,都是男的……”
“男的。”周斟低声重复。
“对啊!你看,多明显,我跟你都是男的!”梁拙扬连忙接腔,指了指自己下面,又在空中一挥手,指了指周斟下面,“我俩结婚,不是很搞笑吗?那个叫寓的男人说阿娜亚指定我跟你结婚,他肯定搞错了!”
“没有搞错。”
“啊?”
梁拙扬说到一半的话卡了壳。
他抬起头,见周斟往后靠住椅背,缓缓开口:“我跟你的婚姻,的确是阿娜亚的命令。”
梁拙扬一下子哑巴了。
等待片刻,见梁拙扬不再说话,周斟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吃完了吗?盘子放这就可以,S2会收拾。”
说罢,他起身要走,梁拙扬有点动怒的话音响起:“阿娜亚的命令,就必须服从?”
周斟顿住了,转头看着梁拙扬。
“你也跟那两家伙一样,把阿娜亚的命令当圣旨?”梁拙扬的眼眶微微发红,“就算我跟你,根本不认识,明明不情不愿,也要被迫服从这场莫名其妙的婚姻?”
周斟的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露出一种不知道是不悦,还是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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