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欣慰?”庄纶说。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裘锦程看向神不知鬼不觉站在右手边的庄纶。
“给。”庄纶将一袋热腾腾的炒栗子放在桌面上,“边看边吃。”
裘锦程看在板栗的面子上,往左边挪了挪,让庄纶坐下。
“你记不记得以前带我打游戏,咱俩十连输,你把王者卸载了。”庄纶说。
“好意思提。”裘锦程掏出一个栗子,剥掉壳,“和你打游戏,听筒里都是廖家贵阴阳怪气的鸭子声。”他缓慢地咀嚼香甜的栗肉,“你昨晚说廖家贵的下场,他怎么了?”
“毕业我回老家之后,过了一个月,我请廖家贵去澳门玩,机票酒店全包。”庄纶说,“我兑换了五万块钱的筹码,让他去博彩,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我的。”
裘锦程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请他?”
“那时候你把我拉黑了,锦程哥。”庄纶捏着栗子,指甲抠出一个个月牙印记,“我回老家之前,是廖家贵说服我不要跟你讲,等办完事再给你一个惊喜,如果你爱我,你会愿意等待的。”
“你没有等,他骗了我。”庄纶经历过贫穷和不公,他缺乏安全感,心思细腻,睚眦必报,痛恨欺骗,比起父母开明、独立自信的裘锦程,庄纶像一尾逡巡蛰伏的湾鳄。他有着小白兔的伪装和深不见底的心思,极其记仇算是一项,庄纶说,“廖家贵之所以想要拆散你我,是因为第一次聚会,你不让我给他花钱。”
“他那人嫌贫爱富、捧高踩低,亲近我、讨好我,就是为了钱。”庄纶说,“你不让我给他花钱,等于断了他的财路,他肯定要给你找不痛快。”
“那你呢?”裘锦程说,“你是怎么想的?”
“当局者迷。”庄纶声音低弱,“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想明白这些道理,但你已经不理我了。”
裘锦程对此不发表意见,他说:“继续。”
“他拿着我的钱,在赌场赚了两万,揣进自己的腰包。”庄纶说,“我看他兴致高昂,又给了他三万的筹码,然后回酒店睡觉。我第二天起来,发现他彻夜未归,全部身家都输进去了。”
“富贵险中求,他没有这个运气。”庄纶剥开一个栗子,放进裘锦程掌心,“锦程哥,我知道你把他打了一顿,他嚷嚷着要让你坐牢,我给了他五万的赔偿金,他一并输给赌场。”
“他说他没脸回家,我劝他留在深圳,打工攒钱。”庄纶说,“最后一次联系我,他说欠了三百万,找我借钱,我将他拖进了黑名单。”
“锦程哥,这个结局,你满意吗?”庄纶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向裘锦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庄纶。”裘锦程说,他心中的阴云消散些许,面对庄纶也不像初见时别扭拧巴,他补一句,“是满意的。”
庄纶眼瞳亮起,仿佛独行于漆黑长廊的旅人终于窥见点滴星光,他捉住裘锦程的手,手掌用力将其紧缚,问:“锦程哥,那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分开。”裘锦程一根一根掰开庄纶的手指,将自己的手释放出来,“没有廖家贵作祟,还有李家贵、张家贵、吴家贵,你的心病,我不想承担。”
“我们再来一次,我相信还是同样的结局。”裘锦程说,他看一眼庄纶,撇过头,望着教室前方的巨幅投影布。周围的学生们因对决激烈而争执吵闹,没人注意到两位老师之间凝固窒息的氛围。
“我不明白。”庄纶的声音颤抖,“你到底要我改成什么样?”连续多日的失败令他沮丧崩溃,挑唆的小人得到惩罚,他自己也绞尽脑汁地琢磨裘锦程的喜好,尽心尽力地支持工作,到头来裘锦程却说他仍未摸到答案。
“不是我要你改成什么样。”裘锦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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