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庄纶乖巧点头,“我可以走了吧?”
“手机保持畅通。”钟景格拉开门,送庄纶出去,“也欢迎你主动向我们提供线索。”
庄纶一双眼紧紧盯着坐在大厅里的裘锦程,分不出心思留意钟景格的话,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裘锦程,欢快地说:“哥,我们回家。”
第84章 湾鳄(二)
两人打车回到住所,裘锦程摁下楼层按钮,沉默地站在轿厢里。庄纶同样安静地伫立,完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你什么都不说?”裘锦程问。
“等调查结束,我再告诉你。”庄纶说,“哥,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裘锦程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问:“什么叫牵扯我?”
“我不确定警察有几分本事,会不会判定我有罪。”庄纶说,“知情不报,则为包庇。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去坐牢就够了。”
如此娴熟的法律用语,裘锦程灵光乍现,他问:“印寒,那个北大法学教授,你专门结识他就为了这事?”
“我们只是朋友。”庄纶说。
电梯门打开,裘锦程踏出轿厢,一桩桩一件件地串联盘算,印寒、心理学书籍、以房子为借口频繁回老家,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庄纶的计划,早就开始着手布置。
这人擅长伪装,用一张俊秀文雅的面皮,佯装改过自新的姿态,把裘锦程骗得团团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庄纶眦睚必报的本质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你从没有放下过去。”裘锦程站在主卧门口,“你一直在骗我。”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释怀,又有无奈,“以前的你不顾一切地攫取关注和爱,现在的你只想复仇,那我呢?”
“你把我放在哪里?”裘锦程问。
“哥,你让我怎么放下过去?”重逢的一年来,庄纶从未与裘锦程说过重话,他温声细语地哄骗蜜罐里长大的爱人,小心翼翼地藏起阴暗面,但他实在做不到裘锦程所谓“放下过去”的期望,“我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是贪财好色的王八蛋,我的亲弟弟是杀人犯,我的父母是精致利己的小人,我凭什么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躺在金山上享福?”
“俗话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既然苍天不长眼,我就试试做这个天道。”庄纶平淡的语气下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要让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安生。”
“所以你早就料到结果?”裘锦程问。
“廖家贵肯定会找我弟借钱,而我弟杀过人。”庄纶说,“把蝎子和蜈蚣装进陶罐,拧上盖子,观众只需要下注赌谁赢就好了。”
“你会坐牢吗?”裘锦程问。
“印寒说可能性很低。”庄纶说,“但不是没有可能。”他摸摸裘锦程的侧脸,“哥,我不想你来的,但我又想,我不能骗你一辈子。”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庄纶恶毒又小气,他既想要裘锦程爱他的光鲜亮丽,也想要裘锦程看见他无可救药的阴暗面。
“你说爱我的,锦程哥。”庄纶呢喃,似在示弱乞怜,又似恶魔的契约,“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宽容大度地放下过去,我过不去,我做梦都是他们的脸。”他贴近裘锦程的侧脸,耳鬓厮磨,“哥,说你爱我。”
裘锦程脑子一团浆糊,他看着庄纶的脸,眸光闪烁,他说:“庄纶,我很讨厌欺骗。”
“我保证没有下次。”庄纶细细吻着裘锦程的耳廓,“我保证。”
裘锦程垂下眼睫,没有说爱,或者恨,他心里乱糟糟,索性抿紧嘴唇,踏进盥洗室。经历了太多惊吓,裘锦程简单洗漱一番,钻进被窝,迅速沉入深眠。
梦里他牵着裘二宝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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