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宽仁,微臣却不敢僭越。”虽然萧璨如此说,卢启武却不敢真的全听进去,面上礼数仍是周全得挑不出错处来。
萧璨也不再逮着礼数的事多说什么,卢启武携侄女落座后再次向萧璨表示感谢。
“当年长乐兄蒙冤受难,一家子只余妻女保住性命。微臣多年寻人而不得,如今幸得王爷施恩抬手,救臣这小侄女脱离苦海。此份大恩,微臣铭记于心,必当厚报!”
“教坊司收押罪奴女眷,非君王不可赦。那里的主事不同于寻常秦楼楚馆的鸨母,是正经的内官,他们最是拜高踩低的,也不怪卢大人和柳御史多年寻不到人。幸好,本王这亲王身份多少还顶些用处,虽不能直接赦免卢姑娘的罪奴身份,但想把人暂时留在身边却是不难。”
想要让卢素期拜托这层罪奴身份,只有替其父卢长乐翻案这一条路子。卢启武为官多年,无需多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取舍。
卢启武眉头微蹙,格外认真地问道:“王爷可否给微臣一句准话?”
“卢大人请讲。”
“王爷今日特地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卢启武很清楚旁人不会无缘无故施予恩惠,更何况是萧璨这等尊贵的身份亲自登门,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代价的。
萧璨一手把玩着扇骨,目光微垂,只看着他手中铁扇也不说话,似有些出神的样子。
卢启武不敢分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瞧。
“卢大人。”有人出声,却并非是萧璨。卢启武转头直直看向正坐在他对面的裴玉戈,只听得对方接着说道,“明珠方才便已同大人明言,我二人今日前来是为公务,自然是寻求当年那桩案子的真相。”
“良州府所藏案卷已在臣一行抵达京城时便尽数交付大理寺,又有刑部掌事官员一同验看,当年案情如何王爷只消亲眼一看便知。”
卢启武并未立刻明白告知,他虽然因着卢素期的事对萧璨有所感激,但一码归一码,当年真相牵连颇深,未弄清楚萧璨的心思之前,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告知。
“卢大人会有顾虑,这点裴某能理解您。只是当日靖北王世子的接风宴上,大人应当也听见了,先师遇害前曾仔细藏起的证言证物如今已被起出。裴某拜读先师绝笔信,其中便提到了当年先文帝曾给大人您发过一道密旨……”
裴玉戈故意在提及密旨二字时拉长了音,凤眸紧盯神色微变的卢启武,适时停住了原本要说的话。
卢启武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对于裴玉戈说的话他是有几分松动的。
“家师生前是怎样的人,卢大人虽久不在京中,却也应该有所耳闻。她的死与当年良州地界遇害的那位巡盐御史如出一辙,卢大人作为当年的知情者,就没感觉到一丝丝‘巧合’么?”
温燕燕的为人朝野皆知,裴玉戈身为她门下爱徒。卢启武虽与他并不熟悉,但传闻多少也是听过一些的,尤其是年前入得京城后的这一两月来,有关萧璨和裴玉戈的事听得更是只多不少。
忽略那些风流韵事,单凭本心,卢启武还是愿意相信温燕燕的这个徒弟。此刻暂未松口,只是因心中不免仍有芥蒂,或者更准确说是对皇权的敬畏。
“听起来确实巧合,只不过王爷也该清楚,若无凭证,再多揣测只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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