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暖意充盈在空气中,路边草树焕起新绿,街道上的人终于褪去厚重的棉袄。
方时恩在医院里住了两个周后,也出了院,现在搬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地方,金枫南湾。
苏执聿回金枫南湾的时候,方时恩已经搬进来有几天了。
苏执聿察觉到方时恩并不像从前那样期盼着自己前来,就比如说上一次他回来方时恩只躲在卧室里睡觉,这次他进来这样刚巧撞见方时恩跷着打着石膏的脚在沙发上看电视,方时恩竟然在看到自己后,有很不自然地偏过脸去,多次逃避和苏执聿对上视线。
这个时候的方时恩还依然活得很战战兢兢,认为外面的世界还依然危险。
全然不知他口中的“黑社会”已经因为和他同样的伤情住了院,并且还没住几天就被警察造访。
同时,为建设美丽和谐云淮市的贡献宝贵线索的热心市民苏执聿,也得到了警察嘉奖和感谢。
对此一无所知的方时恩很多次祈祷,苏执聿最好把他完全遗忘,不至于突然想起他闲置的房子里还住着一个没用的人。
这样的逃避是很掩耳盗铃的,而且还会惹得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情不怎么畅快的苏执聿。
电视机里在放着一部狗血爱情偶像剧,声音很是吵闹,于是苏执聿在走到方时恩面前时,先伸手拿到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了。
苏执聿看到方时恩手里还攥着几颗毛栗子,茶几上的一碟毛栗子已经空了一半。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下来,方时恩看到靠近自己的苏执聿,心里惊疑不定,很是担心他会找自己谈天,万一聊到,要问自己要借住到什么时候就不好了。
但是苏执聿已经在他旁边坐下,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些,方时恩瘸着腿,这时候拄着拐跑也未免太刻意。
于是方时恩只能僵硬地和苏执聿打招呼,叫了一声:“执聿哥。”
苏执聿垂着眼眸,目光落到他身上。
方时恩没话找话起来,妄想率先主导话题,他把手里的毛栗子塞到苏执聿那里,热切推荐起来:“这个焦糖栗子很好吃,你尝尝。”
又很殷切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剥开。”
苏执聿没有拒绝方时恩塞过来的栗子,但是也没有吃,他伸手将那两颗栗子放到了茶几上。
方时恩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眼珠子不安地乱转,他此刻惧怕苏执聿的沉默,但是也希望他最好这样一直沉默,不要讲一些要赶他出去的话,或者羞辱他的话。
尽管他在苏执聿这里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看起来也像是没有什么自尊可言。
“我帮你把欠的赌债还清了。”苏执聿抬起来眼睛望向方时恩,看着对方头发长长了许多,柔顺地贴着白皙的脸颊。
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在方时恩这件事上这么自苦,于是便很顺从心意地伸手抚摸上了方时恩的脸庞,是他意料之中柔软细腻的触感,会让人联想到滑腻的丝绸锦缎,柔软的羽毛,又或者别的什么柔软细滑的东西。
苏执聿微凉的手指细细摩挲过方时恩的脸,他声音算是很轻地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再赌,我会让人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知道吗?”
方时恩原本在听不到他前一句话的时候瞬间雀跃沸腾起来的心脏骤停了一瞬,方时恩不是个好性子吃话的人,但是如今跌落尘埃身心都受到极大创伤,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的方时恩只得在听到苏执聿这样的话时,低下头来,连声保证:“不会了,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碰了,我真的。”
苏执聿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信没信,又或者说他觉得方时恩的保证根本不重要,他只是如实告知方时恩这样做的后果。
苏执聿自认为已经找到更好的和方时恩这种人相处的方法,又认为吃了教训担惊受怕的时候格外安分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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