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一张符纸,用便携朱砂墨画了张入睡符,放在旁边晾晒的功夫,又取出一张早已经画好的镇邪符,一起交叉折叠,放在了男孩的小枕头下,对颜琪道:“把他放床上。”
小男孩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双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腰不肯撒开,嘴里不停地喊:“有鬼,有鬼,妈妈我怕,我不要自己睡,不要!”
颜琪被缠得没有办法,求助地望向禾晔,见对方无动于衷地神情,只能咬牙将孩子放回床上,给他盖好小被子,低声安抚道:“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小男孩不安地拽着妈妈的衣服,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挂满泪珠,躺在床上还想哭喊几声,可眼皮越来越沉,不到一分钟,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颜琪长舒口气,对禾晔道了声谢。
这时,将那些镇煞的东西收走的中年男人走了回来,见床上安然入睡的外孙,十分惊诧:“这么快就睡着了?”
颜琪欣慰道:“是呀,多亏了禾老板。”
中年男人也冲禾晔道了声谢,再次看向他的眼神里少了几分猜疑,说话的态度也稍微客气一些:“禾老板,你刚才说我外孙丢了魂儿,能问问要怎么办吗?”
禾晔道:“先让他睡一觉吧,等醒了再说。”
他说完,走出小男孩的房间,抬手敲响隔壁房间的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半条缝,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看清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她微微愣了下神,露出狐疑之色。
这时,身后跟过来的中年男人出声解释:“亲家,这是琪琪请来的大师。”
“大师?”中年女人面露狐疑,将禾晔上下打量一遍,小声嘟囔一句:“这么年轻就成大师了。”
话里的质疑意味十分明显。
“可不能这么说,禾大师虽然年轻,但是有真本事的。”
刚才他心里也是这种想法,但在禾晔将他外孙轻而易举哄睡着后,这种心思瞬间淡了。
中年女人依旧不太相信,只敷衍的嗯了声,将门打开。
禾晔没将她的质疑放在眼里,迈步进入房间,身后的中年男人打圆场道:“抱歉禾老板,最近我们请了不少大师来家里,可他们都是收了钱,却没能将事情解决,所以亲家有点不太相信了。”
“嗯。”
禾晔冷淡地回应了声,将房间打量一圈,最后与倚靠在床上的男人对视。
这位就是家里的男主人,一脸的病容,因为太过消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下眼睑青黑一片,皮肤惨白的没有血丝,嘴唇上起干皮,没什么血色。
他的身体也十分瘦弱,身上穿着棉睡衣,却能看出他的锁骨,左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指骨节凸起,整个人都是皮包骨的状态。
禾晔的视线移开,打量起房间,发现这房间与小男孩的卧室一样,摆满了辟邪之物,门窗上贴满了驱邪的符纸。
禾晔拧眉,对中年男人说道:“把这房间里驱邪的东西都撤了。”
中年女人满脸震惊,高声制止:“不行!”
她瞪向禾晔,不满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到底会不会驱邪,我儿子现在被脏东西纠缠,就靠着它们镇宅驱邪,要是全撤了,那只怨灵立马就能要了我儿子的命!”
禾晔看向她,反问:“你摆这么多东西,影响到晚上它来找你儿子了吗?”
中年女人噎住,但还是强撑着说:“那也不能全部拿走,我不能拿儿子的命开玩笑。”
倚靠在床上的青年也摇头道:“不行,不能拿走,它会杀了我的!”
禾晔笃定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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