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除了掌柜张一金外,只有一个伙计。那伙计刚刚随着官吏离开,这会铺子里只有张一金在。
云怀瑾刚进铺子,张一金就从柜台后面抬起头,认出了人来。
“东家?”
张一金动作迅速的打开小木门,从柜台里走出来。
他身量颇高,八尺有余,体格健壮,脸型微方,眉毛浓密耳门稍宽。长相与张木桥亦有七八分的相似,比张二银还要像他父亲。
对于云怀瑾的到来,张一金是一点也没想到,但也没有过于惊讶。
昨天晚上二弟过来带了新奇吃食给他,说是东家给他们爹的,又说东家去了北城的杂货铺,还说觉得东家变了很多。
那时张一金是没办法想象二弟口中说的,东家变了很多,到底是怎么个变法。
他对眼前的这位东家认知,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
那时候正处于秋收农忙之际,那天他回去送账本,正好看到东家在训斥他爹。
庄户人家平日里一日只吃两顿饭,早晚各一顿。只有那不差钱的,一日才吃三顿,在早晚中间多一顿点心。
但每逢夏收秋收时节,因体力劳动过大,只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那都是想着法的吃三顿饭。
不然人肯定扛不住。
庄子里的小厮丫鬟还有长工,平日也是吃两顿饭。但长工在夏收秋收的时节,要跟着佃户一起去抢收的。
庄子里有没佃出去的地,那些地平日都是他们在照料。
所以这次秋收,长工们自然也与以往一样,一日吃三顿。
但这次秋收,东家没有多给钱给厨房采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房没银钱花销,就只能在伙食上克扣些。
因此这次秋收说好听是一天三顿,但顿顿都没个干的,吃了和没吃也没两样。
长工们有不少累的趴在地头不能动,他爹实在担心人给累坏饿坏,便让厨房做了顿干的。
这事被东家知道后,所有的长工,还有厨房做饭的,以及他爹,都被东家骂了狗血淋头。
他爹的月银还被扣了一月,说是补贴那一顿饭的钱。
对于这样的主家,张一金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受着。他们一家与那些受雇的长工,虽不是死契,可也是签了二十年的身契。
若是主家不主动放人,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契内的时间里离开的。
张一金跟在东家身后,听到对方温和的问他刚刚铺子里发生的偷窃之事,心里暗暗肯定了二弟的说法。
东家真的变了很多。
以前的东家根本不可能出庄子,更不可能如此温和的同他们这些下人长工说话。
不是斥责打骂,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张一金怕自己回话慢了,再惹人不快。迅速的收了思绪,如实道:“回东家的话,那少年名唤沈二蛋,是铜锣巷沈家的老二。
糖和点心那些金贵的没偷,拿了一斤多的米。人没出去,就被发现了,铺子里并无损失。”
张一金说起沈二蛋,心里也唏嘘不已。
这少年也是个苦命人。兄长兵役期间断了一条腿,去年年中被送了回来。
家中还有四个弟妹,与常年卧床的老父。母亲在五年前生下幼女后离世了。
许是家里揭不开锅,所以沈二蛋才来偷窃的罢。
不过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偷东西总归是不对。且偷的还是他主家的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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