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着声,语气明显不善,忠叔这时候也怕了:“您别着急,我、我这就差人去找!”
忠叔往楼上楼下和院子里支了几批人,回来报信的竟然都说没有看见钟衍。
贺泊尧躬身坐在客厅,两只胳膊耷拉在腿上,抬眸望过来,问他:“你确定人今天没有出门?”
钟衍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兰庭壹号的围墙内,要是真出了门,哨岗那边不可能没有察觉。
于是吞了口唾沫,低声回答:“我……确定。”
“去调监控!”贺泊尧突然站起来,怒瞪着眼睛:“把今晚值夜的所有人都给我叫来,找不到钟衍,一个个都他妈别活了!”
兰庭壹号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一次钟衍落跑让贺泊尧有了阴影,今晚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衍要是赶跑,自己这次一定会把他的腿打断,找个链子把他拴起来。
阁楼、花园、密室、地牢,能想到的地方都让人翻了个遍。
最后只剩院里的地下酒窖。
贺泊尧站在阶前看到插在锁上的钥匙,片刻没有犹豫,推门闯了进去。
乌木长桌上放着几个挂着酒渍的空杯子,果子去了皮,剥开的一部分泡在透明的酒桶里。
桌边埋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手臂圈着半边脸睡得正香。
心被悬到半空,现在总算落在了地上。
贺泊尧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揪着衣领把人拽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可是一走近,看见人睡着后这副安静听话、眉宇间极度疲累的样子,心里抽着一疼,突然又不忍心将他吵醒。
旁边没有沙袋,最后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抬起手,照着脸狠狠自扇了一巴掌。
迷迷糊糊间,钟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直到揉着眼睛坐起来,还对自己趴在桌上睡着的事情浑然不觉。
猝不及防,一个身影拥上来将他搂进怀里。
对方控制着力道没有箍他太紧,但钟衍感觉到了,那双臂膀圈着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发抖。
钟衍醒了醒神,看清楚来人,这才发问:“你怎么在这儿?”
贺泊尧强压着怒火,嘴唇哆嗦——你还有胆子理直气壮,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么?
沉默间,却听见怀里人又道:“贺泊尧,你怎么这么多汗?刚才跑步了?”
贺泊尧懒得跟他废话,叹口气,站起来将人一把扛起架在了肩上。
钟衍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扛回了二楼,进卧室、撂在了床上。
这次alpha没再怜惜,钟衍几乎是从半空中摔下去的,头磕到床垫脑浆差点被震了出来。
钟衍扶着额角坐起来,皱眉愤愤瞪过去:“你又发什么疯?”
alpha扯扯嘴角:“你说我疯?”
下一秒突然逼近钳住钟衍的下巴,怒不可遏看着他:“我是被谁逼疯的?!”
“说啊!”
“是谁?是谁把我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钟衍本可以还嘴,一切都是他自作孽,别想赖在自己头上。
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似乎在人望过来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委屈。
钟衍甚至不懂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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