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朝很自然地将手从莘辰的掌心里抽出来,抬头望向贺泊尧,笑了笑:“快去看看阿衍吧。”
莘辰以为他把贺泊尧支开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谁承想贺泊尧前脚跟着乔森纳博士离开,贺淮朝后脚便唤了司机去开车,说要回老宅,一句多余的嘱咐都没有留下。
望着人平静远去的身影,莘辰嘴唇无声张了张,向前几步本能想要追上去。
贺淮朝却在这时回过头,余光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贺淮朝回头的那一秒,他觉得对方不是真的累了,而是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这一次,莘辰没有再坚持。
因为他好像突然察觉到,无论开心、难过、愤怒亦或者颓丧,贺淮朝在他人生无数种情绪的周折里没有一刻是需要自己的。
不需要自己的关心,也不需要自己的干预。
就像他当初可以做下决定去一个人去找贺洵、如今回来也不什么都不与自己解释一样,他什么都可以独立解决,独自决定。
贺淮朝的人生,从来就不需要莘辰的参与。
尽管贺淮朝看不到,莘辰还是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收回落在alpha背影上的视线。
转身时轻笑一声,无人察觉他此时眼神里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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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到达第二阶段,除去药物反应给钟衍身体带来的痛苦,每一次进入到高压氧舱之前,他的心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贺泊尧即使再想陪在他身边,没有乔森纳医生的首肯,alpha就只能站在治疗室外,两手扒着玻璃焦急地干看着。
钟衍躺在床上、被独自缓缓送入到密闭的空间里,承受着长达几个小时犹如酷刑般的眩晕、耳鸣、头痛和恶心。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没人听得到他的呼喊,想出出不去,时时刻刻被强烈的恐惧与窒息感笼罩着。
饶是钟衍已经足够坚强,在第二个疗程结束前夕,经历过治疗后连续三天的呕吐,beta心底死守的防线终是一点点被击溃。
于病房里那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涕泗横流拉住贺泊尧的手,哭着求他:“贺泊尧,我真的受不了了,不治了行吗,求求你,我不治了……”
亲眼目睹钟衍的每一次进舱与出舱,贺泊尧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如果生病这件事可以代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钟衍身前替他挡下一切。
alpha心里承受的痛苦并不比钟衍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鼓励他,只能抱紧他,仿佛能给予他力量一般:“想想小淇,阿衍。”
“很快,很快你就能跟他见面了。”
怀里人哭着哭着,渐渐息了声。
贺泊尧低头一看,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疼得昏了过去。
钟衍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贺泊尧在他头绑了根胡萝卜,手里拿着鞭子鞭策着他:“阿衍,继续往前走。”
100米、50米、20米、10米……你很快就能吃到那根胡萝卜、很快就能见到小淇了!
他曾经让钟衍坚定不移地相信小淇还活着,可如今两个月已经过去,腺体修复的整个疗程结疗在即,钟衍只是听他不断提起小淇的名字,却从始至终未曾见过一面贺泊尧口中这个自己尚在人世的弟弟。
钟衍相信小淇可能不知道他在生病,但是绝不会在得知他的下落后拖着这么久的时间不与他相认。
在心中反复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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